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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报复回去

作者:不游泳的小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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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贵妃听得立即跪下,在皇上面前嘤嘤哭了起来,皇上似是饿了,实在没力气,懒得看她,一时,外面华太师和靖宁侯闻声赶了进来,靖宁侯跪于皇上床前道:“臣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华太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华贵妃,又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贤妃和婉清几个,心中有些了然,跪下并不说话。

    皇上淡淡地看了华太师一眼道:“上官爱卿请起。”又对太师道:“太师辛苦了。”

    华太师听得心头一凛,忙垂头道:“臣职责所在,并不辛苦。”

    皇上就淡淡地睨了眼华太师道:“太师也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国事操劳……”皇上的话说得极慢,像是一字一顿地往外吐字,华太师钢毅的额头上已经慢慢沁出汗珠来,撑在地上的手臂有些微抖。

    “且回去歇息吧。”皇上继续道。

    华太师的一颗心算是稍稍落了地,起身悄悄抹了把汗,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又对靖宁侯道:“爱卿带进宫来的,可是西围大营之人?”

    靖宁侯垂头应是。

    皇上便道:“传朕旨意,罢免九门提督王有良,着上官夜离即刻赴任。”

    靖宁侯听得怔住,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婉清更是惊喜莫辨,这皇上的话也转得太快,她还以为,皇上是要赏靖宁侯来着……

    上官夜离迅速跪在地上磕头谢恩,难得这厮这般守规矩,头也磕和这般急切,婉清突然就觉得心中发酸,一直以来,因为身体病弱的关系,所以,从来他看到的都是别人同情和怜悯地眼神,其实他也想被人认可,想靠自己的本事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一昧的萌祖荫,被人当成瓷娃娃般圈养吧。

    所以,才会跪得那么快,那谢恩的声音里才微微有些颤抖吧。

    婉清静静地注视着上官夜离,他谢过恩后,长身而立时,深湖般的眸子也正好看了过来,那一瞬,幽深的眸子有如在黑夜的荒漠中点燃了一堆熊熊篝火,将整个夜空照得灿亮华艳,婉清一时被那眸中的灼热炙烫了心怀,眼中似有湿意涌动,脸上的笑却是温柔又自豪的,上官夜离的眸光骤然又亮了一分,唇角不经意地微微勾起,脸上绽开的笑,如深一朵幽然怒放的昙花,静谧优雅,而又美到了极致。

    一声清咳打断了小两口脉脉的传情,福王淡淡的对皇上道:“皇上醒了就好,儿臣这就吩咐厨房送些清淡的食物来。”

    皇上疲惫地点了点头,仰靠在床上,微闭了眼睛,却道:“朕还有些事情要问靖宁侯世子夫人,你们且全都退下吧。”

    福王听了意味不明地看了婉清一眼,躬身退下。

    上官夜离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担忧地看了婉清一眼,也默默地退了下去,只有贤妃迟疑了片刻道:“皇上,还是臣妾先服侍您用些膳食吧,臣妾看您……”

    皇上挥挥手,语气稍沉:“退下。”

    贤妃抬眸睨了婉清一眼,迅速退下了。

    整个寝殿里就剩下皇上和婉清,婉清恭敬地立在不远处,神态从容而淡定。

    一双大眼安静地看着龙床上虽然病弱,但威严不减的皇上。

    “朕是不是又要再谢你一次?”皇上睁开眼,清澈而锐利的眸子紧锁住婉清,声音再平淡不过,但婉清却听出了一丝火气,对,就是火气。

    婉清神色不变道:“皇上乃万民之父,身为子民,臣妇忧心皇上的身体健康乃是理所应当,臣妇之举也不过是万世所愿罢了,皇上不必介怀。”

    皇上的唇角就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淡淡地‘哦’了一声,突然坐直了看着婉清道:“夫人可想过回去?”

    婉清被问得愕然,一时不知他口中的回去是回到哪里,抬眸去看皇上,只见他瞬间敛去了帝王威严,眸光亲切而平和,仿佛看到久违的亲人一般,婉清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一阵心懂,开了口道:“相公还在宫外等着,臣妾自然是想回去的。”

    皇上听了就有些失望,又靠回了床头,悠悠开口道:“这些日子朕昏昏沉沉中,眼前总浮出一些奇怪的画面,不像是朕现在所经历的……倒像是……前世再现一般。”

    婉清听了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来,不会吧,不会吧,皇上他……他是什么意思?

    婉清的眸光变得灼然而热烈了起来,冲口就道:“皇上……您……”

    皇上不等她说完便道:“先前夫人似乎也病了,是不是也和朕一样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呢?”

    婉清顿时噎住,怔怔地看着皇上,难道自己猜错了,皇上的话并不是自己所想的意思?一时又谨慎起来,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道:“回皇上的话,臣妇先前突然被巫术所控,着实看到很多现世所看不到的东西,很奇怪,好像梦里的景萌是臣妇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不过,臣妇应该是被抽离了灵魂……神魂差一点被人所控,后来,臣妇咬破舌尖,才得以清醒,不知皇上昏迷时,是否也有与臣妇一样的感受?”

    皇上眉头一皱道:“你为何要咬破舌尖呢?梦里的景象不是你所想要看到的吗?”

    婉清再一次被他问得小心肝一颤,丫的,若你是同乡,话就说明白一些,莫要让人猜来猜去,若不是,怎么问的话又如此的暖昧不明?可人家是皇上,婉清不敢乱说一句话,就怕弄个不好,被人以妖邪之名给惩处了,亲历过一次巫蛊之害,婉清如今也不像过去那样,坚持自己的无神论了,这个世界太诡异了,或者说,穿越原本就是诡异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相信,神鬼或许是真的存在的。

    斟酌半晌,婉清才小心回道:“回皇上的话,那人既是想要控制臣妇的心神,自然是会将臣妇潜在心底最想要见到的情景挖掘出来,可是,臣妇坚信,那一切不过幻觉,是有人居心叵测想要控制臣妇,达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上听得一震,紧紧地看着婉清,良久,似乎有些颓然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唇角带了一丝苦笑道:“倒是朕糊涂了,差一点就被幻影所迷,意志还不如夫人坚定,多谢夫人指点迷津,朕累了,夫人且退下吧。”

    婉清仍就有些不死心,又说道:“前些日子,臣妇用两片晶石制得一个望远镜,虽是粗糙,但着实好玩,送与福王爷了,皇上若是想要,臣妇愿意再制一个送给皇上。”

    皇上一脸迷惑不解地问道:“望远镜是什么东西?”

    婉清心里一阵失望,回道:“一个可以将远处的东西稍加放大的小玩意罢了,下次进宫,臣妇让相公带来送给皇上吧。皇上请歇息,臣妇就此告退。”

    从乾清宫出来,婉清已经背都汗湿了,这个皇帝也太深不可测了些,说的话似是而非,婉清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似的,起落了好几回,却还是没有探清自己最想要知道的迅息,不由懊恼的往宫外而去。

    婉清走后,从乾清宫寝殿后面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袍之人来,在皇上面前,皇上冷声问道:“大巫师今日似乎败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了。”

    那巫师声音疲倦,有些虚弱地,淡语气却是森冷无比:“我只是没料到,她和你差不多,身体里是个异魂,我若控制得住,皇上还能有现在这般轻松自在么?”

    “哼,没让你达到目的,你是不是很失望啊,你三岁便学巫,学到如今,巫术也不过尔尔嘛,若是朕再病得几回,让那丫头再想想办法,指不定朕就可以痊愈了呢?”皇上讥诮地看着大巫师说道。

    大巫师的声音仍是冰冷如霜,语气笃定而自信:“皇上不要忘了,你的本命蛊,还在我的手里,我劝皇上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而且,我要的东西,也请皇上尽快办到,时隔了这么些年,我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了。”

    皇上听了抓起床上的瓷枕就向大巫师砸了去,大巫师大袖一挥,打落击来的瓷枕,扬长而去。

    皇上目光阴沉地盯着大巫师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婉清从宫里一出来,就看到福王和上官夜离等在宫外,坠儿也是一脸忧急地等着。上官夜离见婉清完好无损地出来,忙牵了她的手就往宫外走,婉清回头对福王点了点头道:“今日多谢王爷仗义相救了。”

    福王却是郑重的一拱手道:“弟妹又一次救了父皇,本王心中感激还来不及,弟妹就不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还是见外一些的好,臣可不敢高攀王爷。”上官夜离拖着婉清走,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

    婉清就知道这厮小心眼,还在为先前自己发病时对福王拉拉扯扯的事情生气呢。

    不由故意顿住脚道:“我头晕,你慢些。”

    上官夜离的步子就顿了顿,婉清以为他照顾自己的速度会放慢些步伐,结果,他黑沉着脸,两手一抄,当着众多来往宫人的面,打横抱起自己,大摇大摆的走在出宫的路上。

    婉清被他粗鲁地蹭到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上官夜离立即停住,将她放下,上下打量道:“娘子,你受伤了?”

    婉清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你的扭扣挂着我了。”

    上官夜离这才放了起,却是不再将她抱起,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慢慢地陪婉清走着,婉清趁他不注意,偷偷拂袖,赫然发现,开始那淡红色的伤痕,如今竟然泛起一片青乌之色,而且肿得老高了,怪不得刚才只是碰了一下,就觉得钻心的痛呢,开始还以为没有毒的……原来是慢性的。

    她不动声色地甩下衣袖,继续跟着上官夜离往外走,一出宫,正好就看到柱国公府的马车和赵家的马车都停在宫外,而舒心正与赵淑缓说着什么,两人像是要分手各自回家。

    婉清微眯了眼,附身对跟着的坠儿说了一句话。便向她们走去,舒心与赵淑媛说完话,正要上马车,见婉清完好无损地从宫里走出来,不由怔住,头一低,装作没有看见婉清的样子,就往马车里钻,婉清一脸笑容的走了过去道:

    “舒小姐何事匆忙,见到本夫人跑这么快做什么,本夫人正好有几句话与小姐说说呢。”

    舒心听了心里更加紧张,讪笑了笑道:“原来是世子夫人啊,你就见过太后娘娘了么?太后又赏了夫人不少东西吧。”

    婉清听了脸色黯然,道:“太后娘娘歇下了,本夫人还没有见到她呢。小姐就要回府去了么?”

    婉清走得越近,舒心的心里就越发的紧张,尤其是看到她身后高大、浑身散发着森冷气息的上官夜离时,她的小脸就一阵发白。

    婉清似乎发觉她有些害怕上官夜离,便对上官夜离道:“相公,你且在此处等等,我与舒小姐说几句私房话儿就过来。”

    说着,提了裙,神情愉悦地走到舒心面前,舒心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就顿住脚等她走近。

    谁知婉清到了面前却是很殷勤地伸手道:“姐姐既是家里有事,就快些上车回去吧,本夫人就不耽搁姐姐了。”

    舒心听得愕然,她巴巴地叫住自己,又巴巴地扔下相公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要扶自己一把么?回头一想,她是中了巫蛊的,定然是被控制心神了,真拿自己当朋友了呢。

    如此一想,舒心便淡淡的对婉清一笑,道了声谢后就上了马车,车夫见她上了车,便去收马车边上的踩凳。

    婉清退后一步,小手不经意的向马的屁股上拍去。

    车夫正拿起凳子抬头,还没有将凳子放回车上,那马儿突然后蹄子一厥,发狂似的跑了起来,车夫猝不及防就被撞了个正着,婉清也是吓得一脸刹白的往后一跳,尖叫一声道:“呀,你家马儿怎么了?”

    车上的舒心才坐上去,突然马儿狂奔起来,她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掀起,撞到了车壁上,立即被撞得眼冒金星,不远处就是几道台阶,无人驾驶,马儿自然不会顺着车道下,而是狂跃了过去,身后的马车就被高高抛了起来,再重重摔落,其中的一个轮子受不住这样的重摔,滚落了出来,车上的舒心尖叫着被重重的甩出了车外,一个倒栽,脑袋撞在大青石板上,地上顿时好大一摊鲜血。

    柱国公府的丫环婆子吓得面无人色的跑了过去,一把扶起自家小姐,但舒心已经昏迷了过去,额头上鲜血汩汩直冒。

    婉清淡淡地看着,坠儿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活该。”

    婉清瞪她一眼,走回上官夜离身边道,“相公,表姐在那边呢,我再去打声招呼啊。”

    上官夜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额发道:“娘子觉得开心就好,为夫就在这里陪着你。”

    别人或许听不见,但他的耳力过人,自然是听到了婉清对坠儿说了什么的,也得亏坠儿这丫头走到哪里都不忘了带着绣花针跑,不过,那根针得取回来才是,不然,会给人留下把柄。

    说着,他身子轻轻掠起,向那匹仍在狂奔着的马追了过去,一掌将那马儿击毙,在马尾上轻轻一拂,那根针又回到了他的掌心里。

    柱国公的人看了,眼里还露出一丝感激之色,要知道,这马儿在紫禁城外乱跑,要是再冲撞了什么贵人,那可更不得了了。

    舒心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有几息之间,赵淑媛还没有上车,却看得脸色发白,怔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婉清向她走近时,她的眼睛还傻傻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舒心。

    “好吓人啊,表姐,吓死我了,你的马不会发狂吧。”婉清一脸怕怕的走近赵淑媛,赵淑媛疑惑地看着婉清,婉清的样子太过柔弱了,眼神又是那样的纯净清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刚才的那一切,会是婉清捣的鬼,但下意识里,还是在婉清走近时,心虚地退后了一步。

    “你……若是怕,就快些回去吧。”赵淑媛强自镇定地说道。

    婉清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可你先前说,表哥好像是病了,正好相公有空,我想与相公一道去姨妈家看望表哥呢。”

    赵淑媛听得眉头一皱道:“不必了,你又何必……要把世子爷也带去,在哥哥的伤口上洒盐呢?”

    赵淑媛心里又涌起一股怒气来,不想再看婉清这张讨厌的脸,一转身,就要上马车,突然又想起舒心的下场,那条抬起的腿又生生放了下来,回头皱了眉对婉清道:“你且回去吧,哥哥并不要你操心。”其实就是莫名地害怕婉清离得她太近,婉清不走,她就没有勇气上马车。

    “哦,这样啊,那我就不去了。”却是从袖袋里拿出了条帕子来,突然就殷勤的举了起来给赵淑媛拭着额头:“表姐呀,你看你,吓出一头冷汗来了,是心虚内热么?不会是得了什么病症吧。”

    赵淑媛再也没想到婉清突然会对她有如此亲昵之举,没提防她会给她拭汗,头偏了偏,还是没有躲得过,鼻间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似是从婉清的帕子上传来,她本能的一挥手,打落婉清的帕子。

    婉清委屈地去捡地上的帕子,嘟了嘴道:“我真不知道何时得罪了表姐,表姐为何就是如此的讨厌我呢?”

    说着,一转身,垂头快步离开。

    赵淑媛瞪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等婉清走远一些后,才被丫环扶着上马车,只是人还是上去,就觉得脸上一阵怪痒了起来,她抬了手抚了几下,但那痒却不但不减,还更重了,沉着额头往下,痒得怪异。

    她忍不住就用手乱摸着头脸,倒底是怕坏了容貌,强忍着并不用手去挠,但是越摸越痒,脸上就像是爬了上万只小虫子一样的,怎么摸都不止痒。

    她身边的丫环和婆子见她突然不顾形像的抱头乱摸,不由怔住,忙问她出了什么事,赵淑缓大叫:“快,快去打盆水来我洗洗,痒死了。”

    丫环听得愕然,这里可是在宫外,哪里来的水啊,好在车上备得有茶,忙倒了杯茶来给赵淑媛权当水用。

    结果不沾茶水还好,一沾茶水那痒就像长了脚似的,刺进皮肤里,往肉里直钻,连骨头都像是痒的,她再也忍不住,两手胡乱的就往脸上挠了起来。

    婉清远远地看着,她自制的痒痒粉,最怕遇到茶水了,遇茶水只会让药效更厉害。赵淑媛又哭又叫又跳乱刨着自己的脸,梳得精致的一头秀发也乱成了一团,她悠闲地倚在上官夜离身边,叹了口气道:“相公,你说做人何必要害人呢?不知道害人者,人恒害之么?”

    上官夜离温柔地揽紧了她道:“娘子今天表现不错,以后,要再接再励,让谁也不敢再对你动小心思。不过,娘子,以后这些事情告诉我就行了,别脏弄脏了你的手,还怕误伤了自己,可记住了!”

    婉清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自己这点子伎俩肯定是逃不过他的法眼的,一般的男人都不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自己把舒心弄得那么惨,如今太医正将舒心抬回宫去医治,但是,那一下摔得着实有点重,弄得不好,只怕就会变成个半傻子,他见了,不但不责怪自己,反而还鼓励……

    “相公,你不怪我么?”婉清有些不自在抬头问上官夜离。

    上官夜离叹口气,将她搂得更紧,声音里有一丝的愧疚:“我怎么能怪你,说过不让你伤受,不让你受苦的……是我没用,没有护得好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婉清的性子如何他怎能不知,或不是被人欺负得狠了,她又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乾清宫里,突然发病,那场蛊毒差一点要了她的命,让她成为行尸走肉,而且,最让他生恨的是,对方竟然想要让她出丑,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对别的男人……一想到这里,上官夜离就恨得牙齿发痒,若换了他,岂会只是这种小小的惩罚……

    那一手,分明是既要她的命,又要坏了她的名声,人家那样恶毒的对她,她还手有错么?

    “不怪你的,相公,其实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婉清钻进他带着幽幽檀香的怀里,闷声说道,在乾清宫里,皇上身边,只有他会不顾一切的护着她,哪怕那行为被指谋逆,是杀头大罪,他也没有半点犹豫,只要是事关她的,他从来就没有第二选择,她相信,就算哪一天为了她,要与天下为敌,这个男人也有可能会义无返顾的去护着她。

    还有什么比一颗全心全意爱你的心更让人感动,更让人依恋的呢?

    那边赵淑媛脸上已经被抓了好几道伤痛,还在不停的嗷嗷叫着,身边的婆子们拼死捉住她的两手,不让她再蹂躏自己的脸,赵淑媛便歪了头脸往丫环婆子身上蹭,完全就像是个疯婆子。

    婉清的戏也看得差不多了,忙装作关切的亲子跑了过去:“表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不会是得了……得了麻疯病吧。”

    两边的婆子一听这话,吓得下意识就松了赵淑媛的手,要知道,这个时代,最怕的就是麻疯两个字,那是一但染上,就根本不能治愈……

    赵淑媛一听婉清的话,肺都快要气炸,强忍着脸上的痛痒骂道:“是你,一定是你害了我,一定是你。”

    一旁的婆子也反应过来,一把上前就要捉住婉清:“世子夫人,你刚才拿什么给我家小姐擦汗来着,一定是你下了药。”

    婉清拿出一块帕子来无辜道:“你们说什么呢,我一片好意给表姐擦汗,怎么可能会害她,你看,就是这条帕子,我自己也用呢,我怎么没有得病?分明就是你家小姐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如此的,你看她现在这样子,不就像魔症了么?”边说边拿帕子拭泪。

    那些婆子再一次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再看婉清手里的那块帕子,也确实是先前的那块,一时哑口无言,再不好指责婉清了。

    婉清抬眼就看见慕容凌云正从宫里出来,眼珠子一转,就拿起帕子拭泪,大声道:“哎呀,表姐脸上的伤痕变黑了呢,怎么和我手上的这一道好像,你的指甲里有毒么?那可怎么办啊,我不会被表姐害死吧,为什么啊,我倒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在指甲里下毒来抓伤我?”

    上官夜离原本站在一旁看自家娘子演戏,一听到这话,声音一沉便掠了过来,“娘子,你伤哪了?给我瞧瞧。”

    婉清抬起头来给他看,又是一顿哭诉:“她好好的跟我说话,却突然拿指甲抓伤我,原本我以为只是小伤,也没在意的,若不是看到她自己脸上的伤变了色,怎么会知道她存了要害死我的心思,我真不知道是哪里对不住她了,她要一而三,再而四的害我,如今她害人害已了吧,自己也中毒了。”

    赵淑媛听得吓到,她最怕破相了……冲口就道:“你胡说,我脸上的伤不会变色,我早先过手了……”一时又反应过来自己说露了嘴,惊恐地看着上官夜离。

    上官夜离压下充满戾气的眉眼,正要发作,那边慕容凌云见婉清和上官夜离在,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正好就听清了婉清说的这一番话,一抬眸,看到婉清手上的那一道泛黑的伤痕,抬手就要甩赵淑媛嘴巴子,可一看赵淑媛那一张脸已经混乱不堪了,一条条红白相间的爬了一头一脸,头发散乱着就像个疯子,他那一巴掌竟然不知从何处下手,只是好回过身来,一脚将赵淑媛身边的婆子踹翻,恶声恶气道:“解药呢?快拿解药来。”

    那婆子被打得直不起腰来,哭道:“世子爷,奴婢不知啊,奴婢一直在宫外等小姐,不知小姐在宫里发生了何事。”

    慕容凌云嫌恶地看着赵淑媛道:“快说,解药在哪里?不说爷就把你剐干净了吊到城楼上去。”

    赵淑媛听得又气又怕,惊道:“慕容凌云你不是人,我才是你未过门的妻,你凌辱我,不也一样丢你自己的脸么?”

    慕容凌云不听这话还好,一听更气,拎起她就要往城楼上去:“爷这辈子最恨就是被人逼得非娶你这个烂女人不可,你还敢拿这事来堵爷的嘴,哼,爷就这么干了又如何?”

    正在这时,赵姨妈带着赵昱轩一起赶了过来,正好看见慕容凌云拎着赵淑媛要往城楼上去,赵姨妈忙扑了过来,拦住慕容凌云;“世子,你快将淑媛放下,这是做什么?”

    慕容凌云拎着赵淑媛就不肯撒手,身子一偏道:“让她拿解药出来,不拿解药爷今天就剥光了她。”

    赵昱轩一问边上的婆子,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自家妹妹那一脸的惨样,被慕容凌云拎在手里还不时的蹭着脸,叹了口气,走到婉清面前,深施一礼道:“三妹妹,表哥替我那不懂事的妹子向你陪不是了,解药我立即找妹妹要,三妹妹你看……她的脸……”

    婉清看着赵昱轩清隽消瘦的,那双清俊温和的眸子比以往多一份沉稳和无奈,他对她还真是……了解得很,只是稍一看情况就明白了许多关节,婉清也叹了一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拿清水给她洗洗就成了,只是普通的痒粉,就算不洗,过了一个时辰,也能自解。”

    赵昱轩听了脸色更加羞愧,呐呐地张了张口,又闭上了,眼睛落在婉清的手臂处,满眼都是关怀,想来是想看婉清伤得怎样,又不好逾矩了吧。

    婉清便道:“也不太重,只是中了慢性毒药罢了,表姐那里只怕也没有解药呢。”

    赵姨妈死死地拦在慕容凌云哀求道:“世子爷,便是要解药,你也得放下媛儿才行啊。”

    赵淑媛实在被慕容凌云吓傻了,冲口就道:“我没有,我没有啊,是贵妃娘娘给的毒药,是贵妃娘娘嘱咐我那么做的呀。”

    慕容凌云听了将赵淑媛一扔,回头就往宫里跑,上官夜离也转身要跟上去,婉清一把拽住她道:“相公,莫要去,去了也没用,她身为后妃,胆敢动用御林氏,武装围攻乾清宫,如此大的重罪,皇上也只是降了她的妃位而已,又怎么会因为我这点小伤对她如何呢,放心吧,这点子毒性我自己还是能解的,就让慕容凌云去闹她好了。”

    “可是娘子……”上官夜离还是不放心,还是想跟慕容凌云进宫去,婉清叹口气道:“相公,皇上才封了你为九门提督,你已经不是闲散世子了,不可如先前那般肆意妄为。”婉清没说出的话是,你还要顾及康王的利益啊,那才是上官夜离一直在进行的事业吧。

    婉清一回到府里,上官夜离被靖宁侯叫了去,婉清正要回自己的清远居,就有丫头来报,说是宁华郡主有请,婉清身心疲乏,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应付宁华,正要推托,老太君那边又打发人来请,她只好强打精神往寿安堂去。

    到了寿安堂,宁华也在,大太太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几个也在,婉清一进门,老太君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迎向婉清,婉清吓得忙上前给她行礼,老太君眼圈红红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清丫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大太太更是拿了帕子拭泪,也上来拍了拍婉清的肩膀道:“是啊,老五媳妇,你……安然回家就好,老太君和你几个妯娌们可都吓坏了,以后,宫里的事啊,咱可得少掺合了……”

    大少奶奶眼里也是湿湿的,把明姐儿紧紧抱在膝盖上,眼睛却是关切地看着婉清,就是向来孤傲冷清的二少奶奶,也是含笑看着婉清,眼里也是暖暖的情谊,三少奶奶最直接,拿了帕子试泪道:“外头都说五弟妹你又救了皇上了次,我的天呢,那是多凶险的事情啊,也得亏是你胆大,要是换了我……”

    “要是换了你,早吓得屁滚尿流了。”

    宁华嗔她一眼,语气里却并无怒色,倒是亲自拿了瓶药来,递给婉清:“这是皇上亲自赏给你的药,说你救驾有功呢。”

    婉清没料到才受了自己不少气的宁华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情意,不由怔住,呆呆地收了那瓶子,行礼道:“多谢母亲了。”

    宁华听了笑道:“你也别谢我,是皇上亲自赏的,我也不敢贪没了不是。”

    婉清看着一屋子的人脸上的笑容,心里不由流入一股暖意,看来,不管在宅门内,一家子斗得又多凶,终于影响到家族时,大家的心还是向着这个家族的。

    接过宁华手里的药,老太君便把婉清带进了后堂:“你父侯突然骑马去西围大营时,我心里那个急啊,有什么事值得要动用西围大营的人?不是危协到皇上安危,就只怕是要改朝换代了,你进宫谢恩去了那么久,心里就急,生怕你在宫里出了事。”

    老太君把婉清的手握得紧紧的,手还微微有些发颤,婉清看得出,她是真心在为自己担忧,哽了声道:“让老祖宗操心了,孙媳真过意不去。”

    老太君叹了口气道:“说什么傻话呢,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求什么?只求你们能过得平安喜乐才是呢。”又沉了脸对婉清道:“离儿可是立了功,所以皇上才封他为九门提督的?”

    婉清想了想点头道:“应该是的吧,老祖宗,有何不可吗?”

    老太君的眼睛就变得幽深绵长起来,又微叹了口气道:“离儿的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出仕的好,我的话,他不一定会听,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会听你的劝的,清丫头,伴君如伴虎啊,何况是咱们这样的人家。”

    婉清还是有些不明白,上官夜离虽然身体不好,但一个男人,总圈在深宅大院里头与女人搅和在一起,以上官夜离那性子定然是受不了的。

    她虽从没有问过他,但看他每天守在康王身边,就知道他就是个有大志向的人。虽然她很不希望上官夜离掺合到皇子夺嫡中去,可是,她也不会太过阻止他,毕竟那是他喜欢做的事情,她不想他将来后悔。

    “奶奶,这却是为何?为何要劝相公放弃九门提督之职?”婉清问道。

    老太君则是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岔开了话题道:“你到宫里去,可见到了贤妃娘娘?”

    “见到了,听贤妃娘娘说,她还是婆婆的族姐呢,孙媳应该唤她一声姨母才对吧。”婉清听得微怔,没想到老太君会亲口问起贤妃的事,她趁机说道。

    果然老太君的脸色沉了沉道:“她算哪门子的姨妈……以后若非万不得已,你还是不要进宫的好。”

    婉清听得诧异,问道:“听说她也是姓欧阳的,我听韩嬷嬷说,我的嫡亲婆婆也是姓欧阳的,还是南阳的大族,只是不知为何,一夜被人抄家灭族了,更是不明白,为何当年欧阳家被灭族,而宫里的贤妃娘娘却安然无事呢?”

    老太君听得眼色一黯,叹口气道:“这些事情,不该你管的,你……只须好生顾着离儿的身子,早些为他生个子嗣出来,才是正经呢。”

    从太君屋里出来,婉清心里满是疑惑,老太君似乎对贤妃很不喜欢,虽然婉清很想多问一问有关欧阳夫人的事情,但老太君却扯开话题,不然多谈,她也不敢再问,只好作罢了。

    一回到屋里,婉清就去查看自己先头放在床头多宝盒里的那块玉,结果,果然是不见,那是她让暗卫按照真玉的样子做出来的,故意放在不算显眼,也不算太隐蔽的地方,果然就有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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