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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昭哥儿的委屈(读者送4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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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昭哥儿的委屈(正版读者送400字)

    楚溆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门房一见男主子回府连忙往里头报信,顿时整个府里前院后院都忙碌了起来。

    楚溆一身蓑衣斗笠,寒星似的眼眸扫见府门口晕黄的光亮,那是给外出未归的人特地留的。看到这灯光,楚溆沉了一天的脸色终于有了些放晴的迹象,身边跟着的人也都偷偷松了一口气。

    “请几位先生和大管事到外书房说话!”楚溆把马鞭丢给侍电,大步往外书房走去。

    。。。

    后院正房里

    多宝格外头,花几上新摆来两盆早开的玉白茶花,当值的大丫头们,聚在小暖阁里,轻声细语地对着画花样子。

    里间起居室的暖炕上,两侧靠墙摆着亮黄色的金丝楠炕柜,一边的炕柜上有针线笸箩和花样册子、另一侧是剔透的青玉香炉摆件和晶莹洁白的珊瑚树。

    炕桌上精巧的并蒂荷花状金丝木烛台上燃着两只蜡烛,烛光映在新换的窗纸上,把整个屋子照的格外明亮。

    光洁的窗台上,一盆山兰正吐着芬芳,清透琉璃的扁鱼缸里,有几尾金鱼在悠然地游来游去。

    暖炕上铺着厚厚的银蓝色细绒面大炕褥,昭哥儿躺在炕稍的小被子里睡得正香。他的两只小手握拳,投降似的举在耳边,白嫩的小脸上还不时有笑靥。

    石初樱瞅了睡得跟小猪似的儿子一眼,伸手到他的被子底下摸了摸,不冷不热正好,又摸了摸他的后背也没有汗湿,这才亲了亲小手,给他重新掖好了被子。

    二肥就卧在小婴儿一边,也压扁了嘴巴睡得呼呼响,石初樱也给它搭了一条小被子,二肥冷是不冷,只不过心里羡慕小弟弟,自己也要盖一个。

    青蒿和悦姑姑都坐在炕沿下的小锦凳子上,等着跟石初樱核算帐目。

    悦姑姑对着一份单子,说道:“到今个儿腊月二十八为止,全府上大小奴仆统共二百四十八人,都身体康健,其中有三岁下幼儿二十五个;

    因上月咱们府上晋为镇国将军府,内务府上又按制拨来了十名护卫,增添了六个仪仗上当差的。”

    石初樱坐在炕桌边上,手里也有一份单子,听到这里,她拿起一支螺黛笔在单子上画了一笔,问道:“这些人的赏钱可一并发下去了?”

    悦姑姑道:“今个儿也都发了,不然就差这么几个人反而不好看。”

    “正是这个话。槐树胡同当差的都回来了?”石初樱又问道。

    “都回来了,您的赏钱和加的月钱也都发到手了,他们还都说要明天来给您问安呢。”

    石初樱一摆手,“不必了,明天我可能出去一趟,未必有空。”

    又看了两人一眼,问道:“年下的赏钱和拜年的红封都备妥了?”

    悦姑姑从袖笼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来,青蒿连忙递了个小托盘过去,悦姑姑往里头一倒,稀里哗啦一堆亮闪闪的铜钱和金银花了人眼。

    悦姑姑挑出几枚亮闪闪的铜钱,“这是新兑换的铜钱,一共八百吊,分了三等封赏:三十文、五十文和一百文,都串好了;赤金三百两,五分的小鱼锞子两百个,一两的小鱼锞子两百个;足银也是一样。”

    说着,悦姑姑又把几条金银闪亮的小鱼挑给石初樱瞧。

    石初樱接过来看了看,纹样是她亲手画的,自是好看的,又见大的鱼嘴上有穿绳的空,不由道:“这孔是他们给做的?麻烦不麻烦?”

    悦姑姑笑道:“原本送去的时候就说了,如果能做出来就做,做不了就算了。他们咱们的数量不多,想来他们也是乐意的。”

    石初樱点点头,又问青蒿,“给槐树胡同的都拨过去了?”

    青蒿点点头,也拿出两分单子,呈给石初樱一份,回道:“新换的铜钱伍拾吊,金银各两百两已经在十天前送过去了,是李婶子经的手。”

    “另用了二十八两三钱足银打了四套纯银首饰,二十五两六钱赤金打了三套金首饰,还有半匣子中等大小珍珠镶嵌的金银首饰,玉饰,细目都在这里了。”

    这是石初樱从自己小库里给爹娘准备的,让他们过年用,反正她又不缺钱,没必要让爹娘还过苦日子。

    她前两天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私房,皇太后的宝库里不论金银每层都是一万两的整数,这三层折算下来就有十几万两银子了,难怪圣人怀疑了好些天。

    悦姑姑又递了本帐册过去,“夫人瞧瞧吧,今年该齐的账都齐上来了,我和外院的帐房对过了,您看看年终的盈余。”

    石初樱大略看了一眼,点点头。

    青蒿也含笑递了一本过来,“夫人在望山县的产业和莲花山的产业,还有北囿、万慈药材行等几处的收入都折算好了,去掉上头说的那些个,盈余也都结算完了,您也过过目。”

    石初樱瞧了一眼,嗯,还是比楚溆的家底多,这还不算她几次打劫来的这些宝藏呢。

    办完了正事,悦姑姑略一沉吟,又笑着对石初樱道:“夫人的百花窖可还有?姑姑倒是托大想讨杯喝。”

    石初樱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别人没有姑姑想喝定然是有的。”说着又喊了玉露去泡茶,青蒿识趣地收拾起东西告退了。

    石初樱留了最后两份账册,放到炕柜的抽屉里锁了,把悦姑姑让到了炕上坐着说话。

    等玉露捧了茶来,石初樱自己要了一盏桃汁,凉凉的喝下去,十分舒服。

    悦姑姑喜欢香气萦绕的热茶,浅啜几口才放下茶碗,凑近石初樱道:“前个儿姑姑去银楼,听那掌柜的悄悄偷漏一句,说是上头有意在年后铸新钱儿。”

    “铸新钱儿?”石初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有些不解。

    “是的,不是以旧换新,而是全不一样的。昨个儿我又去两家相熟的老姐妹那里聊了聊,得知这消息应该有谱,不过,有人说,上头好像有意收缴市面上的金银。。。”

    这个消息不能说不重要,石初樱一时没能参透,只认真地点点头。

    悦姑姑尽到心力,便告辞了,石初樱让玉露给悦姑姑包了一包百花窖带着,自己一边翻看着两本帐册,一边等楚溆。

    这样的大事,石初樱的脑子不够使,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只能判断出这对平常百姓应该没什么大碍,倒是家里有很多底子的世家或者大户应该有些影响,但到底什么影响还得等楚溆回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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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溆从前院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他见起居室的窗幔还没拉起来,透过窗纸还能看到樱樱的身影,知道这是在等他,便大步来到廊下。

    去掉木屐子,楚溆带着一身冷气进来,他站在里间的帘子后头,低声道:“樱樱,昭哥儿可在这呢?”

    他身上寒气重,怕冲到小婴儿。

    石初樱连忙下了炕,挑起帘子让他进来,“刚吃了奶,换洗了,我把送摇篮去睡了。”

    楚溆握上石初樱的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怎么你身上也有凉气?出去过了?”

    石初樱一边拉着他去梳洗,一边道:“刚才送二肥回去了,先头在这边陪着昭哥儿睡了半天,我怕它走回去着凉。”所以给抱回去了。

    楚溆抽了抽嘴角,这惯的,没听说过谁家老虎还着凉的。

    等楚溆洗漱,石初樱也已经换了身银绿色的棉绸寝衣,坐在梳妆台前散头了。

    “怎么雪灾很严重么?”石初樱见楚溆回来,住了梳头发手,扭了身子问道。

    楚溆上前接过梳子,靠在她背后轻轻替她梳理提来,瞅着铜镜里两人的影子温声道:“放心吧,没大事,就是柴炭和棉衣许是不够,管事的明天会派人送些过去。”

    “嗯,那、房子都还顶得住吧?”就是前几天有人来回报,说是葡萄庄子上的屋子怕是有问题,楚溆才特地跑了这一趟。

    “及时清雪的话问题倒是不大,就怕睡得沉,夜里雪下得大,一尺来厚压下来就难说了。不过你放心,已经安排人准备材料加固了。实在不行就先把人集中一下,危险的屋子先空出来。”

    梳好了头发,楚溆揽着石初樱上了床,又亲了亲儿子,掀开被角看了看,这才钻进了被窝。

    石初樱摸了摸楚溆的脸,戏道:“我怎么听说你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冷啊?”

    楚溆傲娇地白了她一眼,“男人么,不都这样!”

    “切,说实话!”石初樱戳了戳他胸口。

    “好吧,如果这样冷下去的话,葡萄只怕会受冻,明年的收成就不好说。虽说咱们警告了果农今冬会冷,他们也深埋了,只看着情形怕未必管用。”

    石初樱已经有了主意,并不担心这些,不过也附和道:“这是天灾,人力毕竟有限,他们尽力了就好,至于收成的话,明年春天去看看再说。”

    楚溆轻舒了一口气,抬手敲了石初樱的脑袋一下,“怎么看你就没个愁的时候!”

    石初樱揉了揉头顶,歪着头道:“愁什么?就这点事也值当?”

    楚溆叹了一声,才缓缓道:“。。。今天看到许多灾民,聚集在城门口,等着施粥。。。”

    石初樱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溆:大楚冬天的雪一向不小,每年都有遭灾的地方,不管是朝廷还是百姓,这种天灾见得多了,应该不至于让他这么情绪化才是。。。

    刀光剑影里出来的人,很少这般多愁善感的好不好!

    “咳,有不少老人和小儿。有些小儿还在襁褓之中。。。”楚溆脸色微微一红,清咳了一声,很是不满地瞪了石初樱一眼。

    石初樱莞尔一笑,心下了然。

    她含笑看着楚溆,见楚溆已经挑起了眉头,赶紧摆手道:“我明白,都明白,咱们也是有了孩子的人。”

    又正色道,“外头已经到了需要施粥的地步了?官府如今放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管这事?”

    “官府。。。到没打听,不过每年冬天都有些人家会施粥的。今年也该有。只不过,没有挡风的地方,光喝两餐粥水又能有多少用?”楚溆到底脸皮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石初樱认真地想了想,道:“咱们家倒是能拿出点粮食来,只是咱们家底子到底薄些,施粥也施不了几天。。。

    要是搭个临时的屋子挡风,万一雪压塌了反而更不好。。。况且,也不是咱们想在哪儿搭就能在哪儿搭的吧?”

    想做好事是善心,只是有时候好心未必有好报,她这个夏天已经领教过了。

    楚溆自然也能想得到,他嗯了一声,“明天我去打听打听上头的意思再说。”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行一动都得小心,有时候行善也是一样,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对了,今天悦姑姑说,她得了消息,说是上头有意年后铸造新钱币,还说可能会收缴市面上的金银。。。”石初樱黑泠泠的大眼睛望着楚溆,悄声道:“这跟咱们可有什么妨碍没?”

    楚溆盯着石初樱看了半晌,突然扑嗤一笑,然后在石初樱发火之前刺溜滑进了被子里,蒙住了头,闷声笑了起来。

    “真是讨厌鬼!让你笑,让你笑!”石初樱扑上去扯开被子,谁知楚溆抓得紧,石初樱又怕惊动

    儿子,只好隔着被子好一统捶他,然后又奋力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低声恐吓道:“笑什么笑?还不给我说说!”

    楚溆闷声笑了半天,这会儿又想笑了,不过看到樱樱亮闪闪的眼睛,他心思一转,还是忍了。

    楚溆一勾手指,指了指腮边。

    石初樱在被子里踹了他一脚,不过有求于人,还是迅速在他脸上‘吧唧’了一下。

    “咳!”楚溆含笑把伸出手臂,石初樱靠过去,窝在他怀里,“好好说,不然我让你还回来!”

    “好吧。”楚溆投降,“这事还是第一次听说,我明天寻两个人探听探听,如果真有这事的话。。。对了,咱们府上如今有多少银钱?”

    石初樱扁扁嘴道:“今天刚看了总账,统共还不到两万两银子。”还没她自己的产业一半呢。

    楚溆一挑眉头,“那你自己的呢?”

    石初樱瞅了他一眼,哼道:“多许多!”

    楚溆又扑嗤笑了出来,结果被拧了一记,“哎哟,好疼,快松手,我这么问是有道理的!”

    “怎么个道理?讲不明白有你好受的”石初樱坐起身来,乜着楚溆道。

    “有十万?”他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

    石初樱白了他一眼,哼道:“没有!”

    “八万?”

    “差不多!”

    “哦,那樱樱你有点麻烦了。”

    楚溆虚点了点石初樱,道:“按这事有谱来说,凡制钱里大多是铜、铁为主,偶尔含有点金银,那也是很少量的。

    论等值的话,自然是不能和金银相比,但如果官府强硬规定,多少金银换多少制钱的话,也是很常见的做法。

    唔,真么样的话,我估计三月发的官俸和爵禄定是要用发新制钱的,这样市面上才能更好推行下去。还有,市面上新旧制钱必然也得有替换之法,当然一对一是最好的法子;

    说道收缴金银,必定要限制金银在市面上的使用,强制拿金银兑换了新币才能使。这样一来,手头上金银越多的人,反而越是吃亏了。

    嗯,这么看来,樱樱你恐怕要亏大发了!”

    “这是谁出的坏主意啊!”石初樱大概明白了这个意思,不由暗恨,她手上何止几十万两金银,虽然她很不必拿出来用,但到底心里不适意。

    楚溆也不再逗她,把人拉出被窝里,道:“钱币一向是户部管着,别人插不上嘴,不过,我听说圣人前些时候得了皇太后的留下的东西,想来私库丰厚了不少,按说不该再打市面上金银主意才是。。。”

    石初樱气鼓鼓也不敢说,那是你不知道他还丢了很多。。。

    “那可有什么好办法?”她可不想到手的东西再给明着骗回去。

    楚溆想了想,道:“有,樱樱你可以快快地买成可以出息的产业,田地啦,铺子啦,别的什么都可以。哪怕打首饰也行。”

    “那会不会大家都买,价钱反而涨上去了?”那说不定还更不划算呢。

    “这个有可能,关键是要快,抢在大多数人反应过来之前。或者到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去买,京城肯定是消息比较快的。咱们都知道了,想来比咱们早知道的还大有人在。”

    楚溆皱了皱眉头,他的消息虽不算特别灵通,可一般该知道的也能在第二批次知道,怎么这次倒没听说。

    他又细细问了石初樱消息来源。然后点头道:“悦姑姑的一个老姐妹从宫里出来的,好像进了户部尚书府当教导麽麽,如果是她那里的消息,倒是要早做打算。”

    “好啦,别想这么多,明天我出去帮你看看,不过这谢礼我得提前收了!”

    楚溆一翻身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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