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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终于在唐晴快要吐出来前到达了参理县城，她脚下飘飘然的扑坐在路边的石凳上。
年让追着她下来，站在她身前。见她弯着腰双手拢在头上便蹲下来看着她
“还好吗？”
唐晴压抑着喉头的翻涌，腹部的胀痛和被冷风吹得发凉的额头，都让她有一种即刻要吐出来的感觉。
年让看了看周围，瞧见一家刚刚开门的小卖铺，拍拍唐晴的手背直起身
“等我一下”
唐晴侧目见他跑进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拢在胸前，用藏袍裹着它
“太凉了”
年让抿着嘴唇蹲下来，他的唇形是自然上翘的微笑唇，不笑的时候也有一种乖巧可爱的感觉。
唐晴打量着他，他用手在起了一层白气的瓶身上来回擦拭着。
晒得分界的手掌，黝黑粗糙的手背遮不住凸起的青筋，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如果生在城市里，他这双手应该是那些所谓“手控”喜欢的类型。
年让擦去薄霜，瓶身上还残留着一层水珠，他想也没想就拿身上的藏袍去擦
“诶，衣服…”
唐晴刚要阻止他，他已经溜完一圈瓶身了。
“衣服别脏了…”
她小声的呢喃，看着乐呵呵的年让。
他永远是这么一副天下太平，万事喜乐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事会另他烦恼。
“谢谢”
唐晴接过年让已经拧开的水瓶，饮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向下，流淌进她正在翻江倒海的胃里。
不知道是水有魔力，还是年让的笑容有魔力，她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10点40了”
唐晴掏出手机，可卓放学的时间是11点
“你好些了吗？”
年让倒是不担心可卓，反而是眼前的唐晴，一脸煞白更让他担心。
“嗯”
唐晴拍拍沾了白灰的裤子，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走吧”
她歪歪头，见年让眉头微皱一副担心的样子。
“没事的”
唐晴拿过年让手上的瓶盖，盖上盖子
“别让可卓等久了”
………
…………………
唐晴跟着年让走了一段路，远远地就看到学校大门口停满了摩托车、面包车。
有学生背着包，拿着床单被褥从学校里出来。
这是一所寄宿制学校，农村里的孩子到这里上学，上一个月放一周假。
唐晴站在学校对面微眯着双语校牌
“参理县寄宿小学”
小学？？
唐晴记得年让说过可卓比他小五岁，十五岁…还在上小学？？
她打量着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穿着具有民族特色的校服，皮肤黝黑，男生都剪着小短寸，女生多扎马尾或长辫子，看上去大多都十三四岁的样子。
………
………………
可卓双手抱着用断布袋裹着的被褥，右手手腕上还挂着一个黑袋子，吃力的从人群中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现在门口冲她嘿嘿笑的年让。
“我来拿”
年让冲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被褥
可卓拍拍手，掂了掂背上的书包，拿起手里的黑袋子
“这是什么？”
年让问到
“前几天我们发水果吃了，我给你留了几个，可好吃了”
可卓打开袋子，里面露出几个苹果香蕉。
年让憨笑着说到
“嘿嘿，家里有苹果”
可卓顿步，半皱眉半眯眼的转头打量年让
“你哪来的钱？”
年让笑着，冲站在路边的唐晴扬扬头
“我朋友买的”
可卓随着年让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生，头发及胸的披散着，额发下是一双杏仁眼，鼻梁高挺、鼻翼有些圆润，一张薄而翘的粉唇。
她的脸微圆，但身上极瘦，微风吹动着她的头发抚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周围都是典型的藏族同胞，显得她鹤立鸡群。
可卓用手肘顶顶年让，小声问道
“汉族？”
“嗯，她叫唐晴”
年让一边说一边往唐晴那边走
唐晴见俩人走过来，可卓今天梳了一个麻花辫，她的头发又黑又长。
她和年让一样长着一双又大又有神的眼睛，肤色也比唐晴之前在牧区见到的姑娘要白一些。
脸型是微长，如果不是下颚的咬肌有些突出，那就是一张典型的瓜子脸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唐晴觉得她是好看的，是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是少数民族的长相。
这点和年让就不一样了，年让是汉族人审美中的帅气的长相，和传统的康巴汉子比起来，没了他们那份豪气粗狂，多了几分柔和精致。
俩人走到唐晴面前，年让忙介绍到
“这是我妹妹，可卓”
可卓朝唐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开口道
“唐晴姐姐好”
她的普通话口音比年让要标准得多
“你好”
唐晴点点头，比起可卓的自然大方她显得要拘谨得多。
又不自觉眨眼睛，眼神也有些回避如直视可卓的目光。
现在除了年让以外，她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不好意思去直视他人的目光，眼神里充满了闪躲和不自信。
就连天天见的旦拓，她也觉得极度陌生和尴尬。
年让看出了她的闪躲，连忙向可卓说到
“我们去旦拓的店里吧，吃完饭去给你买点东西”
“买东西？你有钱啦？”
可卓一听到买东西，注意力马上从唐晴身上转移了，侧靠在年让的肩膀上冲他撒着娇
“嗯，有钱，一会给你买”
“真的？”
可卓直起身环住年让的手臂，推着他往前走
“走走走”
唐晴看着这对兄妹，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可卓一边推着年让，一边回头冲唐晴招招手
“姐姐，快点”
她笑起来好看，很年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