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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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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人界还有着生气,为何就说现在没了生气呢?

    现在的人界,鬼道魔道横行,一座城一半热闹一半荒芜也是常事。

    那些兵家、道家、法家也只能尽力地护着那一方随时都会瓦解的土地。

    苍穹山,尹天阁,落霞宛,青栀院,这几个可是那些个邪道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刺激了他们还好,弄的不好,可能就派个百余千余的人守着那些城。

    南窑有一处地甚好,远门镇邻山近水,怎么说也是一个风水宝地,可到了那里才发现,一个镇子,人去楼空,要是一个人站在远处看着远门,也是不经要打个寒颤。

    为何远门镇如此被荒僻?这事就该说道说道远门邻的那座山了。

    其实山上也没有什么,就是有一院落座,那院就是青栀院了,这名字是很好听,可里面的人却是很少。

    那些邪道就是看中了这人少,那少许人有些还甚是懦弱,自是护不了山下这一方净土,久而久之,自是人去楼空。

    青栀院以前也并不是这样落魄不堪,以往虽没有苍穹山,尹天阁来的厉害,可在南窑,只要青栀院说话,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威望的。

    至于现在的落魄,就要从十年前说起了。

    十年前,南窑有一人名莫清澜,当时的他是青栀院灵法最高的弟子,可不知为何,他整日带着面具示人,就连同门的师弟师妹也不曾见过他的真容,如若说见过的也只有青栀院的御主易老了,可易老也在几年前仙逝了。

    南窑世代三年一次历练,也是不知为何,莫清澜独自斩了百年婴灵夺了历练魁首,却被易老逐出了青栀院,自那时起,青栀院每逢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名弟子暴毙,久而久之,那些怕轮着自己的人都跑了,只留着一些以青栀院为家的人苦苦守着,也守着山底下日渐没有生气的远门镇。

    可能易老到死都还记得莫清澜走时说的话。

    “弟子成人,是师父对我疼爱有加,弟子得道,是师父对我赋予厚望。”

    “今后,若弟子误入歧途,还望师父,莫手下留情。”

    青栀院的弟子都说是莫清澜害死了自己的御主,欺师灭祖他莫清澜还是第一个。

    十年之久,莫清澜从十六到了二十六,他每日都会在雾海的枯树旁坐上一会。

    那个地方叫雾海,是因为那个地方的主人名叫雾海,虽然常年黑雾笼罩着,可那朵花却在那中央倾情发出一丝丝亮光。

    “我不该在这里等死。”莫清澜对着面前的黑雾说。

    黑雾中渐渐化出一个人影,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可就算再清晰,莫清澜也能透过他的身体看见他身后的雾。

    雾海是虚影。

    “想去就去,别等死了留了遗憾。”

    莫清澜黑脸。

    雾海这个人一向嘴巴毒辣,他长得干净,单看他的脸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你放一百个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莫清澜漫不经心回道:“我忘了,你不过一道虚魂,本就是个死人。”

    在这儿待久了,莫清澜也学会了雾海的毒舌,没几句就让雾海憋了气。

    “在这里是死,去了也是死,有什么区别?”雾海说道。

    莫清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闭了嘴。

    雾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回去肯定是送死的,也不知那些年长的跟小辈是怎么说道他的。

    “不必你担心了,到时我活着回来跟你唠唠。”

    莫清澜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雾海…”他顿了顿,雾海疑惑,他轻轻“嗯?”了一下,莫清澜继续道:“若你今后想离开这里,请让我帮你。”

    他转过身对着雾海笑了笑:“从你救我那时起,世人的话便不是那么可信了。”

    听莫清澜的话,雾海一瞬失笑:“得了,有命活着再说,快走吧。”

    等到他走后看不清人影,雾海脸上变得淡然,他闭了眼,身影慢慢褪去。

    许是十年太久了,久到让莫清澜忘了世间的色彩,他一步步的走,走了十余米,他回头看了看那片雾。

    雾是黑的,雾海的心是什么颜色的,莫清澜和雾海相处的这几年,好像他就没有心一样。

    莫清澜最后还是踏进了南窑的土地,他看着眼前的废墟走了过去,指尖灵力微转将一根树枝上的残魂抽出,残魂停在莫清澜的面前悠悠飘着。

    “莫不是找不着路了?”莫清澜问那道残魂。

    它好像也能听懂,绕着莫清澜转了一圈。

    “这可不好办,鬼门虽每月都会开启,可南窑甚大,也不知下次会开在哪里。”莫清澜思考着:“不然你先跟着我罢,说不准待哪日运气好就碰着了。”

    说罢将那缕残魂收进了腰间的铃铛里,他继续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却发现这里与记忆中的玄禹城不一样。

    玄禹城好像扩大了一倍,本该二刻就能从东走到西的路,他尽然花了一个时辰之久。

    城里有乌鸦在叫唤,在没有声响的城中显得十分诡异,天也渐渐暗下来了,从这里到下一座城要走很久,虽然莫清澜花不了多少时间,可他就是想先休息休息。

    他在路边捡了好些柴火,又随便找了一个屋子,他的运气不错,屋子里尽然还有一盏煤油灯,他便点燃了灯,又将柴火架了起来。

    在一座荒废的城里,一间有灯火的屋子是最引人注意的,可莫清澜不怕,他也知道这孤城应该不会有人来了,谁会没事往一个没有生气的地方走。

    他是这样想的……

    “师师…师兄,你看…”

    不远处好几个人站在那里,他们望着说话那个指着的地方,他们看到了那间亮堂的屋子。

    “这城中难道还有人住着?”一人不确定的出声问着身旁的人。

    “不…不可能吧。”一人哆嗦着。

    “这里都荒废多少年了,无人管辖,有人也该早就饿死了,就算没饿死,鬼怪横行,也早就被杀了。”说话的便是那人所说的师兄易师,他一边说一边握紧腰间的剑,他也有点怕。

    “要不过去看看,说不定真有生人也说不准。”陈肆说道,他拍了拍旁边的易师,想让他跟自己去看看情况:“易师兄,你觉得如何?”

    易师看了一眼陈肆:“看一下也好放心,尽然点了灯,应该不是恶茬,陈肆,蓉儿,我们三人一起,其他人先在这里待着。”

    陈肆和应离容纷纷握住了腰间的剑,他们三个人慢慢的靠近那间屋子,就快要到窗口了,三人为首的是易师,他刚想偏头去看屋里的情况,那灯和柴火突然就灭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三人见情况不对连忙退后了几步蹲在旁边屋子的外面。

    易师转头将手指抵在嘴巴上示意两人禁声,等他转回来是一把剑却架在他的脖子上。

    “前辈!”易师急忙说道。

    他的面前传来轻笑,剑从他的脖子上移了开来。

    “我可不是什么前辈,只是闲来无事在外闯荡的人。”莫清澜边说着又走进了那间屋子,重新将灯和柴火点燃。

    三人见也跟着走了进去,不远处的其他人看着灯灭了又亮起来,紧接着看到师兄师姐走进了那屋子,便也动身走了过去。

    不一会那屋子便站满了人,当然,莫清澜还是坐着的。

    莫清澜扶额,刚想着不会来人就来了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前辈,我们是青栀院的弟子,昨日刚开始了历练,途径玄禹城,可是打扰了您?”易师向莫清澜问道。

    青栀院?

    莫清澜抬头看向他,他用眼神回答了他的话,打扰到了。

    可嘴巴还得客气一下:“哪里哪里,这城这么大,遍地都是屋子,若是打扰我换处地便可。”

    “那前辈,今晚可否让我们跟您一起。”陈肆在一旁说道:“人多也好有个照应,若前辈遇到难事,我们也可以帮帮忙。”

    莫清澜可不是因为陈肆的几句话就让他们留下来的,他想着若放在以前也算是同门,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一帮人就这么干坐着,谁也不说话,外面的乌鸦就这么叫着,所有人一夜无眠,除了莫清澜…

    天已经很亮了,莫清澜睁开了眼,他看着眼前瘫倒一片的人,心中有了一点点的无奈。

    他挨个叫醒了他们:“你们入青栀院几年了。”

    “我六年。”易师最先说道。

    “前辈,我快六年了。”陈肆笑着说。

    莫清澜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帮人,入青栀院多为六年,最少一年不到,一共也就九人,不到两年的尽然就占了五人,莫清澜想了想他的师弟,他也真是放心。

    可今年的历练为何会提早了两年?莫清澜不知,他也不好去问。

    “前辈…”易师刚要说话就被莫清澜打断了。

    “诶?不要叫我前辈,我叫…叫暮岚清,暮染烟岚而不清闲。”

    在外还是换一个名字为好,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青栀院的人,在他们的心里莫清澜应该是要被挫骨扬灰的。

    “暮…前辈?”易师小心翼翼的说。

    莫清澜再次扶额,他挥了挥手,罢了,早知他这么死板就不这么麻烦的现编一个名字出来了。

    “暮前辈,我与师弟师妹都是第一次历练,不知该如何,前辈一人在外闯荡,可否让我们跟着您一起?”

    莫清澜皱眉:“第一次历练,不应该啊,上一次的历练你没有参与?”

    易师垂眼:“现在的青栀院不同以往,弟子稀少不过几十人,我们又是无处可去被收留之人,没有天赋去学心经,只学了一些基础灵法,前几次便让尹天阁除了名。”

    “不过好在这次宋怜师兄为我们争取了些来,才得以出来历练,师兄很希望我们得自己的道。”

    莫清澜了解了,低声笑着:“你们师兄对你们也真是放心,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没同你们一起……也罢,就你们那微弱的灵力,出事了可就是一窝端了,那便一起吧。”

    “那先谢过暮前辈!”易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