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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起链声,尤为刺耳,仿佛拉不完了似的,紧接着是一串金甲铿锵,沉重脚步撞击着木板,还有低低的喝呼声。
两个女孩子都皱起了眉头,看向声源。
哗一声,一幅暗金描边,黑底红纹的巨大帆幅升展在眼前。
敖圣国的祥瑞国徽图案。
黑甲兵卫有条不紊地分列甲板各岗,一道颀俊的人影,在卫驰的随护下,稳健地踏上了船。
这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诡异了。
他们的船停达里这么些天,一直只有他们呀?!昨天从仁王府回来,也没见着何时多了这么一艘军船。
一旁待立的小侍极懂看主子脸色,立即上前禀报,“禀姑娘,这军船是清早驶来,这些军爷好像就住在附近。”
美美嗯了一声,瘪瘪小嘴,想回屋。唤了姝姝几声,后者却没反映。
一看吧,果然……对上了呗!
姝姝一脸的羞色,盯着对船的卫驰,一脸的无法餮足。
当她看来的时候,卫驰立即礼貌性地,朝他们这船抱拳一揖。
“美美,他们……会不会同我们一样,也是入京呢?”姝姝的声音中,隐抑着一丝激动。
“或许,是吧!”听北辰说,他们是从阿南国回来,一路上视察边防,直至封京。
“太棒了。”
棒吗?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转向“新同伴”时,也给对上了。
正和卫驰说话的白衣,忽然停下,纱笠转向了他们这一方。
姝姝的情不自禁,她全然未觉,只感觉,从那纱帘后射来的眸光,无限的殷切,鸷猛,带着一丝狂嚣的侵略味儿,让胸口忽然火热得,像被一团炭火灼烤着,怕烫着,又舍不得那温暖,于是,只有低喘着气儿,湿了掌心,揪乱了一团衣角。
忽尔,白衣又转回视线,冲卫驰说了什么。
接着,卫驰又吩咐了一个兵卫,那兵卫立即跳下船,朝他们这里跑来,来到她们面前,躬身一揖道。
“两位姑娘,此行可是前往封京?”
美美点头,称是。
“我家主人此行亦是前往封京,若两位不嫌弃,我等亦与姑娘们同行,可卫护姑娘一行周全。”
“好。请军爷代小女子谢过你家主人。”
“姑娘不用客气,小的立即回去转答姑娘谢意。”
于是,恭敬地行了礼,迅速回了船。
他再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即转身入了船舱。
之后,姝姝和她说了什么,她都一直魂不守舍的。
从这天起,从三楼的雕栏望出去,总能看见那幅张扬招展的黑色巨帆,猎猎作响,傲凛霸气。
这,便是第二个意外咯!
而无数个意外,还在进行中……
浑浊的烟色笼得人心虚浮,她拢了又拢,却怎么也逃不开,沉沉的呼吸,开始变得浓重,而灼热。
忽然,一片迷蒙中,闪过一双熠亮如炽的眸子。
心儿一跳,她张口仍未出声,一双健臂倏地伸出,紧紧抓住了她的双肩。
熠亮的眸子,撞进眼中,瞬间,撞疼了心胸。
心,鼓躁得,像要砰出来。
她明明知道是他,却怎么也唤不出他的名字。
宣哥哥……宣哥哥……怎么回事……
一股灼热的触感,重重压在唇上,粗暴得好似要把她辗碎了,吞进腹中;忽尔,又温柔得像在呵护稚儿,滑腻的紧抵着贝齿,一寸寸攻向软糯内壁,舔砥着最后一丝薄弱的防线,久久不舍地轻触,痒痒的,麻麻的,她不敢置信,喉中发出的,是自己的声音。
身下,一阵湿滑。
心底,像有一只猫爪搔着。
她不住的顺息,却惊觉呼进了全部都是对方的气息。
又烫,又热,缠绵萦绕,火烈得,仿佛他们已经融了、化了,整个儿嵌在了一起,分不开了。
“啊……不……”
呻吟出声,一丝冰凉横过额头,醒了过来。
睁眼,才发现,不知何时,窗儿开了。一只海鸟溜了进来,额上的水滴,是它扑打翅膀溅的。
鸟儿在桌案上咕咕叫了几声,一看到她起了身儿,扭头,倏地飞出了窗。
她低头一看,衣衫凌乱,颈上汗渍片片,身儿仍半弓着,手儿却胡乱抚着自己的腰肢,胸脯。
天哪——
她居然做了场春梦?!
这可是她十六年来,成功发育后,第一次做春梦。
呃……真素,必须换……
拧着一方白布,脸上一片烧辣。
拿起桌上凉水,猛灌几大杯。再蒙头继续睡,希望一觉到天亮。
奈何……怎么也睡不着了。
奇怪,她到底是怎么了?
严重思春不成?!
可恶,难道她被姝姝的春虫感染了,居然……做起春梦来了。
啊啊啊——受不了受不了。
索性,披起温暖的披风,出去走走吧!
甲板上,只有来回撑犒的船夫,静静地,从船头,走到船尾。
守夜的小婢,立即为她放下了三楼的纱帘,燃起保暖炭火,再在软榻上铺上足够多的襦子,软垫,配了小点热汤。
这些人,简直比她屋里训练得还要会看脸色,知进退,懂行事。不知道,北辰是打哪儿请来的,改天一定要问问。
质素这么好的仆人,真是少见呀!
一定要想办法把训练的师傅找到,这样她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正想着,吃着,喝着,熏暖的香,带着催眠作用,眼皮缓缓搭了下来。
她是不是……太享受了?
被熏暖的风儿,飘带了一串悠悠笛音,窜了进来,刚刚搭下的眼眸,忽又诧异地掀了开。
不是她听错了吧?深夜大河上,居然还有人有闲情逸志,吹奏这玩艺儿?!
伸手,轻轻拔开纱帘一角,习惯性就往旁边的大船望去,那军船不若他们的楼船这般华丽,却是更加结实实用型的。只有一楼,点了一盏白绸宫灯。
纵然如此,她还是看清了,雕栏边上,半靠的白袍身影,长长的发丝飞扬出白色斗笠,缓带翩然,袍角浮动,有丝落拓苍桑之感,却仍是那么优雅矜贵。
长长的翠笛,掀揽起一角垂纱,半露出一张红润薄唇……
呃……莫名地,小腹一缩,串上一股热流。
她急急伸手,猛灌了一口凉水。
安静,安静,这只是她刚才春梦余韵未歇的……后遗症。她可不是什么成熟欲女啊!不可能看看男人,就情动成这样儿……呃,她想死了。
为嘛心跳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和宣哥哥,完全是两个人嘛!
不对不对,他又不是宣哥哥,她在想什么。
哦哦,不行了。
凉水,一杯又一杯地灌下。
却怎么也解不了,胸口这颗愈加滚烫的心。
想知道女人被欲望折磨是嘛模样,看她就知道了。
奇怪……为什么听《笑傲江湖》笛子版,她心烧个没完?!
捂着脸儿,整个身儿都埋进了一堆软襦中,还是阻不断心思潮涌,情怯意动的热火。
可恶,难道有人给她下了春药?!
咯噔一声轻响,几乎不为人知。烁动的烛火,突然为大片黑影压去光亮。
屋外小婢掀帘进来,刚想大叫,却给人阻了声,直接退了出去。
大掌抬起埋进被襦的小脸,已红艳得似要滴出血来,迷蒙欲醉的含情水眸已经看不清人,直接蹭着身儿,偎向突然出现的清凉源头。一声声不正常的嘤呻,从微张的小嘴传出,就是不瞧这欲艳的模样,光听声儿,也早让人酥软了骨头。
“美美,你……吃了什么?”声音中,有焦急。
“唔……我不……知道……啊……好难受……要……”她的神智完全丧失了,顺着他的大手,攀上了他的身子,一股甜软的香味袭来,仍带着夜风的微凉丝绵,正是她要的舒服,汗湿的小手儿,直接抚上他被夜风吹凉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