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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兵变

作者:不游泳的小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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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长身而立,挥刀击落那枝铁箭,回头一看,发现主席看台周围,突然凭空出现一大群黑衣人,如鬼魅一般的向皇帝涌来。

    皇帝脸上露出阴戾之色,一旁的舒畅也反应了过来,起身握刀护在皇帝身边,上官夜离回顾四周,却发现,黑衣人已经与御林军打了起来,但先前四周守护着的御林军却神情萎糜得很,不少人被黑衣人一冲就倒了地,不堪一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味,上官夜离心中大惊,有人在空气里撒了毒粉,功力稍浅的御林军只怕是中毒了。

    正寻思间,好几个黑衣人已经同时向皇帝攻来,手中的长剑直指皇帝,上官夜离挥刀阻挡,舒畅也是拼死相护,皇帝的侍卫也围在了皇帝的周围,但御林军太不得力,仅几十个人,很难抗得住蜂拥而来的黑衣人,而且,这一群黑衣人身手诡异,行动迅速,攻击性极强。

    上官夜离忧心婉清的安危,又苦于被缠住,冲不出去,只能在皇帝身边死守着。

    那边福王和康王也被黑衣人围攻,打得很是吃力,不少大臣被杀,还有一些被黑衣人赶到了一边角落里,女眷那边更是哭叫声一片,场面一片混乱。

    黑衣人越攻越紧,上官夜离和舒畅拼死护着皇帝且战且退,周围的死尸越来越多,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皇帝身边的侍卫已经尽数死去,只剩下上官夜离和舒畅还在强撑,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但仍很镇定,并不慌张。

    围攻他们的黑衣人至少有二十名之多,上官夜离带着皇帝退到了比武场的墙角,舒畅在前面抵当着黑衣人,此时的他,身上好几处受伤,体力也渐渐不支,围着的人越来越紧,而黑衣人似乎并不想杀死皇帝,只想活捉。

    所以,下手起来还有些顾及,眼看着情势越来越危急,前面是嗜血残杀的黑衣人,后面是冰冷的围墙,眼看再无退路,上官夜离突然向身后的围墙轰出拳,高大的围墙应声倒塌了出一个缺口,这一拳,有如惊天雷吼,连正在进攻的黑衣人都被震住了,一个激战了几个时辰的人,竟然还有如此强憾的爆发力,这种强悍,震憾了他们的心灵,让他们一时忘了进攻,呆怔在原地,倒塌的砖石猛地向人群砸了过去,上官夜离趁乱,眼疾手快地扯起皇帝从缺口处跃了出去,舒畅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身后的黑衣人不少被砖石砸中,暂时被阻了一阻,一出围墙,皇帝便拉起上官夜沿着围墙狂奔,在一个石礅前停了下来,上官夜离不知他是何意,意外地看着皇帝,后面黑衣人已经追了来上,情势再一次陷入危急。

    皇帝伸手在石礅上按了按,高大的围墙前突然出现一个洞口,皇帝扯着上官夜离就往洞里跳去,舒畅随后跳了下来,皇帝的脚一着地,便立即按下按扭,关了洞口。

    洞口后是个长长的通道,通道两壁上点着长明灯,沉着灯光,皇帝稳步向前而行,上官夜离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些,人一松懈,身上的伤口就剧痛起来,心里却是更加担心起婉清来。但愿这一场变乱只是某个皇子的争权夺位之战,不要连累到那一帮女眷才好。

    却说婉清,在黑衣人突然出现时,就吓呆了,身边的夫人小姐们尖叫,哭喊,乱成了一片,一个个御林军被黑衣人砍杀,场面血腥可怕,婉清再抬头,看到上官夜离那一边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的主要目标是皇帝,现在的上官夜离比她还要危险,她立即明白,自己只能自救。

    二太太离得她最近,此时已经吓得抱头哭了起来,婉清忙小声对安慰二太太道:“二婶,别怕,跟着我。”

    二太太慌张地看着婉清,在这种生死一瞬的时刻里,婉清轻柔的话语给了她很大的安抚,二太太惶恐的心稍安了一些,颤抖着想要说话,婉清对她竖了个手指,让她不要说话,二太太点了点头,忍不住伸手牵住婉清的衣袖。

    婉清回头寻找着贤妃,看到贤妃也是一脸惊恐,被几个贵妇人挤在人中间,她的侍女都吓得浑身发抖,有的还跟着在尖叫,巨大的恐惧让她们忘了自己的职责,早忘了要守护贤妃。

    婉清深看了贤妃一眼,看她虽然情形很狼狈,但眼神却不慌乱,看着是被人挤着动不得,但她站的位置却是很有利,她背靠看台后墙,没有被踩踏的危险,婉清注意到贤妃的脚在悄悄往看台左边的台下移动,她忙扯住二太太,悄悄地向贤妃走去,但还没有走几步,就见欧阳落衣也向贤妃走去。

    婉清顿了顿,静静地看着欧阳落衣,只见娇小的欧阳落衣很快就拨开人群,走到了贤妃的身边,也不知道她与贤妃说了什么,贤妃并没有继续往看台下走,欧阳落衣挡在贤妃的前面,尽量不让别的贵妇人挤到贤妃,俨然一副守护者的姿态,婉清知道她常年骑马射箭,比起一般的京城女子要有力量得多,一般的女子稍挨过去,就被她大力推开。

    婉清带着二太太,在人群里艰难地凑了过去,刚到跟前,欧阳落衣又要推,婉清抓住她的手道:“表妹,是我。”

    欧阳落衣眼里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就高兴地拉起婉清和二太太的手,让她们跟在她的身后,婉清这才感觉浑身疲倦不已,她刚才站的地方离贤妃相差不过三米的样子,但她挤过来,几乎用到了吃奶的力气,身上穿着的一件淡紫色罗绢褙子的腰带已经被挤开,头上插着的玉簪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云鬟半散,情形比贤妃娘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婉清半倚在后墙上,在人群里寻找婉容的身影,找了好一阵,却没有找到婉容,婉清心中一寒,难道这一次,婉容又提前感知了危险吗?这一次,可比在福王府更加危险啊。

    再抬眼,寻找着婉丽,很快就见到婉丽瑟缩地躲在华妃的身边,华妃一脸冷厉,镇定地站在看台上,冷静地看着台下杀成一片的御林军和黑衣人。

    婉清扯了扯贤妃的衣袖道:“娘娘,可有法子脱困?”

    贤妃脸色苍白地看着她道:“没法子,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本宫也只能尽量不惹他们注意罢了。”

    婉清听了便道:“好在那些人的目标是皇上,暂时还没有心思对付我们这些女眷,但是,不排除他们会拿咱们危协皇帝和各位王爷的可能,所以,娘娘,咱们得自救。”

    欧阳落衣正奋力推开再一次挤过来的女眷们,听了婉清的话回头道:“如何自救?你们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些刺客只要腾出手来,一刀就能杀了咱们。”

    婉清听了点头道:“表妹说得很对,但现在他们不是还没有腾出手来么?那咱们就要抓住这个时机自救。”

    贤妃听婉清说得笃定,眼里不由露出一丝希翼来:“你有什么法子,能自救,又不让王爷们受牵连,那是最好的。”

    婉清紧盯着看台另一边的华妃道:“娘娘跟着臣妇就好,一会子咱们想法子挤到华妃跟前去,守住她,趁机制住她就好。”

    贤妃听得眉头皱了皱,随意双眸一亮道:“好,本宫且信你这一次。”

    欧阳落衣看了贤妃一眼,没有说话,婉清便挽起衣袖,率先向华妃那边挤了过去,欧阳落衣没想到娇弱的婉清在如此混乱和凶险的情形下,头脑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灵动的大眼里不由蒙上了一层复杂之色,她紧跟婉清之后,也开始往华妃跟前挤。

    台下的御林军死伤惨重,地上血流成河,很多参加武比的选手也加入了战斗,可怜那些文官们,只能抱头缩到墙角里,一动也不敢乱动。

    刺鼻的血腥味加上惨烈打斗,让很多夫人小姐受不了这个刺激,不少人晕了过去,而有的则大吐特吐起来,一时,场面越发的混乱不堪,婉清带着欧阳落衣和贤妃娘娘,二太太几个一起,悄悄挤到了华妃的看台边。

    婉丽最先看到婉清,见她一脸狼狈过来,眼中立即蒙上了水雾,不等婉清靠近,便扑进了婉清的怀里,浑身不停地抖着,婉清忙拍着她的背道:“莫怕,莫怕,会过去的。”

    华妃见贤婉几个挤到她的身边来,很是震惊,横了贤妃一眼后,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围在她身边的几个高大健壮的宫女就拦在华妃面前,想将贤妃和婉清几个挤下去。

    婉清上前随手从一个宫女的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着拦在最前面的宫里的脸就戳了过去,那宫女果然被吓住,向后退了一两步,但随即就来捉婉清的手,婉清却早就躲到欧阳落衣身后去了,那宫女就一掌打在了欧阳落衣的脸上,欧阳落衣大怒,有样学样的取下一根簪子,发狠力向华妃的宫里戳去,她有武功底子,打起几个宫女来还是不费力气的。

    二太太这个时候也知道性命悠关,顾不得那许多,也有样学样的拔了簪子与宫女撕打。

    华妃见了大怒,对贤妃吼道:“你想做什么,造反吗?你与刺客是一伙的吧。”

    贤妃听了冷笑道:“本宫若与刺客是一伙的,又何必还挤到姐姐这边来寻求保护,本宫也不过是想与华妃姐姐相扶相携,共渡患难罢了,姐姐又何必要拒人行里之外呢。”

    华妃听得一滞,看自己的手下虽然不至于被婉清几个制住,但真要再打下去,怕是会引起台下的御林军的注意,只好狠狠地瞪了眼贤妃,一挥手,让自己的宫女退开了一些。

    华妃这边的看台要比贤妃那一边高出了许多,婉清示意欧阳落衣密切注意华妃的动静,自己这时才开始看向下面,只见此时福王已经冲出了黑衣人的包围,在向场外的御林军靠拢,寿王早就不知道了去向,而康王在几个侍卫的护卫下,已经冲出了出去。

    华妃紧锁着双眉,密切地看着下面的一切,到后来,她发现福王快冲出包围时,她终于忍不住,向看台下走去,婉清和贤妃几个立即紧跟她的脚步,一起往看台下走,果然,那些黑衣人看到华妃后,并不攻击她,反而还貌似不经意的退开了一些,婉清跟着华妃的步子就更紧了,几乎是挨着她走的,婉丽似乎也学察到了一些,下意识的就跟在了华妃的另一边。

    暗道里,皇帝带着上官夜离和舒畅两人跑得很快,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当三人都有些筋疲力尽之时,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皇帝打开暗道出口的门,带着二人走了出去,上官夜离抬眼一看,才发现,这间暗道直通皇帝的乾清宫寝殿,上官夜离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护着皇上脱离了险境。

    暗道口就设在龙床后面,皇帝带着他们二人才从龙床后转出来,立即怔住,就看见一个黑袍蒙面的高大身影正坐在寝宫里,两个如黑洞般幽深冷冽的眸子正讥诮地看着狼狈从暗道里逃出来的皇帝。

    “皇上,臣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那黑袍人悠闲地端着一杯酒,正在自斟自饮,

    皇帝的脸色立即苍白起来,沉声道:“果然是你在搞鬼,大巫师。”

    大巫师哈哈一笑道:“你又是何必呢,早就让你服从于本大巫师,你就是不听话,非逼得本座来这一手。”

    皇帝一阵惊惶过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目光森冷地盯着大巫师道:“逆贼,朕宁死也不会将祖宗百年基业交到你的手里,你死了这个心吧。”

    大巫师听了也不生气,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小啜了一口道:“哦,宁死也不从么?只怕由不得你了,外面全是本座的人马,而你现在,是插翅也难逃,你以为,你还有多少筹码可以与本座争?乖乖交出玉玺和盘龙藏宝图,本座就放你一马。”

    皇帝抬眼向乾坤宫外看去,果然窗外人影憧憧,围得密不透风,脸色不由越发的阴沉起来。

    “盘龙宝图并不在朕手里,这一点,你早就清楚,至于玉玺,那是更不可能交给你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朕吧。”到了这个分上,皇上干脆一掀袍子,往龙床上一坐,双目冷厉地看着大巫师。

    大巫师两个深洞般的皮睛里射出妖异的红光来,冷笑道:“你的本命蛊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本座两手一捏,就能轻轻捏死它,本命蛊死了的后果,想必皇上应该很清楚吧,这些年,你对巫蛊是越发的了解了哦。”

    皇上听得眼色一沉,痛苦的看了上官夜离一眼,并没有说话。

    大巫师不愿意再等,两手掐诀,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皇帝立即痛苦地抱着头,倦缩在龙床之上,这情形与上官夜离在比武台上如出一辙,上官夜离的脸色也暗沉下来,静静地盯着大巫师,一言不法,握着刀柄的手,却是指节发白,他终于见到了,给自己下蛊的是何人,只是此人将自己隐在黑袍之中,看不清真容。

    皇上痛苦万分,咬紧牙关在床上打滚,大巫师笑着一挥手道:“来吧,只要你在这张圣旨上盖下章印,你以后还是大周的皇帝,本座并不干涉你大周的内政就是。”

    说着,一挥手,大喝了声:“阿政何在。”

    外面寿王应声而入,皇帝痛苦地抬眼,冷冷道:“果然是你勾结了大巫师。”

    寿王在皇帝凌厉的眸子下,不敢看他,却是倔着头道:“儿臣并无伤害父皇的意思,只是想请父王下诏,立儿臣为太子。”

    皇帝听了冷冷道:“朕早就知道你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夺权篡位,你心术不正,与外夷勾结,朕怎么可能把江山社稷交到你这等逆子手里。”

    “父皇,您还是下旨吧,儿臣不想对您不孝。”寿王躬身一拜道。

    皇上狠狠地瞪着他,就是不肯下旨,寿王将拟好的圣旨拿出出来,递给皇上:“您只在上面盖在玉玺就成了,儿臣是您的亲生儿子,传位给儿臣对大周百年基业并无影响,您为何就是不肯呢?”

    皇上冷笑道:“你原本是朕最宠爱的儿子,朕原也是想过要传位于你的,可是,朕直到前几个月才发现,朕竟然中了巫蛊,而大巫师真正拥护的又是你,你不孝不悌,心狠手辣,这样的品性,朕怕你危险大周江山啊,政儿,大巫师的话你不能听,他能用巫蛊制住朕,同样也能用巫蛊制住你,难道你想将来当这个敌国的傀儡么?”

    “父皇,大巫师对儿臣亦父亦兄,他不可能会抢夺儿臣的龙位的,外面的大臣死伤很严重,求父皇不要再过固执,下旨吧,您早一刻下旨,就能少死一个大臣。”寿王拿着圣旨和珠红笔,递给皇帝。

    皇帝冷厉地看着寿王,厉声道:“整个事情都是你策划的吧,你为了当皇帝,忠孝廉耻都不要了吗?”

    “父皇,儿臣保证,继位以后,一定会孝敬您,敬您为太上皇,您不是教过儿臣,成大事者,要不择手段,不拘小节,臣都是尊照您的教导来实行的,放心吧,儿臣会成为大周历史上,一代明君的。”寿王见皇帝迟迟不肯盖玉玺,又补充了一句:“如今康王与福王都被儿臣控制,您若不肯传位,儿臣不介意先杀了六弟,这些年,父皇明着对六弟很失望,实则一直在培养六弟,为他培植实力吧,再过几年,儿臣和五弟都会成为六弟的试金石,成为他的阶下之囚,儿臣如此,也完全是父皇您逼出来的。”

    “你……你抓了阿皓?他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够……”皇上果然变了脸,双眸痛哭地看着寿王。

    “父皇果然是最宠爱六弟的,儿子已经在他身上下了毒,如果超过半个时辰您还不肯的话,那六弟就只能提前去见他的母后了。”寿王冷漠地对皇帝道。

    皇帝没有亲眼见到康王被抓,自然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寿王说只有半个时辰的期限,他又不敢真拿康王的命去堵,一时为难起来,痛苦地瞪着寿王,都是自己的儿子,为了个皇位,要相逼至于斯地步,这如何让皇帝不痛心呢?

    “您还是快点下旨吧,儿臣估摸着,这会子六弟服毒已经有了三刻钟了,再呆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毒发呢?”寿王得意的又逼了一句。

    皇帝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无奈而又不甘地接过寿王手里的圣旨,铺在了案桌上,手持银毫,心痛无比。

    寿王看到皇帝终于肯传位于他,顿时一阵狂喜,但心里却很是酸梦,父皇到底还是最在乎康王,前些年,故意拖着不肯立太子,就是在等康王长大,等康王羽翼变丰吧。

    同样是儿子,被父亲不同等对待,寿王的心里也很不好过。

    皇上正要下等,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侧门响起,“皇上且慢。”

    皇上惊喜的向侧殿门口看去,只见贤妃率先从侧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顾婉清和华妃,只见婉清正拿着一根金钗抵在华妃喉间,将她押了过来,而欧阳落衣则是扣住了华妃的腕脉,两人同时将华妃制住,一同走了进来。她们,是从另一条暗道里进来的。

    “寿王,你不孝敬皇上,总该孝敬你的母妃吧,没有她,你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贤妃冷静地对寿王说道。

    华妃一看见寿王,眼泪就夺目而出,颤声道:“政儿,母妃连累你了,你不要管母妃,只管让你父皇上旨就是。为了你,母妃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寿王阴戾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湿意,痛苦地看着华妃:“母妃……”

    眼里,却是一片坚毅狠戾之色,对婉清怒吼道:“顾婉清,你若敢动本王母妃一根指头,本王会将你碎尸万段。”

    婉清听了笑道:“我早就知道王爷是容不得我的,不然,现在慕容凌云也不会只守在宫外,没有进宫来了。”

    寿王听得脸色更加曲扭,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双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似乎要将婉清吞噬下去似的。

    上官夜离一见婉清还算安然无恙的出现,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想到,她的胆子那么大,竟然劫持了华妃娘娘。

    看着她柔弱的手腕坚定的抵住华妃的脖子,他的心一阵抽痛。

    一个翻身便跃了起来,想向婉清扑过去,结果他的身形一动,寿王和大巫师的手下便刀剑齐出,拦住了他的去路,贤妃冷冷道:“夜离,不得轻举妄动,救皇上要紧。”

    上官夜离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婉清,颤声道:“娘子,你……”

    “相公,我很好,我没有事。”婉清明白上官夜离此刻的心情,又转过头,对寿王道:“若你舍得你的亲娘,那就继续逼迫皇上吧,我相信,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皇帝,是得不到百姓的拥戴的,你弑父杀兄逼母,这个罪行要是传了出去,我看你还怎么坐稳这万里江山。”

    寿王眼神像要喷火一般的瞪着婉清,他微眯了眼道:“哼,成王败寇,历来史书就是为成功者而写,本王才不会害怕这些。”

    “你自然是不怕,因为你早想好了,就算逼死了皇上和华妃,你最多将所有的知情人全都杀了灭口就是,包括你的部下,对吧,要知道,天下最忠诚,嘴巴最稳的人,就是死人了。”婉清冷笑着挑眉说道。

    寿王的部下听了果然有不少脸色稍异,眼中出现惶恐之色,寿王立即反应过来,婉清这是在瓦解他的军心,心下一狠,提剑就向皇帝走去:“父皇,您若乖乖的传位给儿臣,儿臣就奉养你天年,再不下旨,就莫怪儿臣狠心了。”

    说着,那刀尖直指皇帝的喉咙,婉清终于明白,寿王的心是黑铁做的,为了皇位,他真的是什么也做得出来,眉头一皱,大声道:“寿王,你再动一下,我就真的杀了你的亲娘。”

    说着,簪子一用力,真的刺进了华妃的脖子里几分。

    华妃痛呼一声,寿王听得身子震了震,刀尖还是向皇帝刺去。

    这时,自婉清进门后就再也没出声的大巫师却大声道:“手下留情。”

    寿王听得一怔,回头看大巫师,却见大巫师起身上华妃走了过去,神情非常急切。

    婉清冷喝道:“不许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刺穿她的动脉,让她血尽而亡。”

    大巫师果然顿住脚,眼神痛苦地看着华妃,硬如金属相碰的嗓音有些发颤:“玉儿……”

    寿王听得脸色大变,骤然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华妃和大巫师,大巫师上前一步,捉住寿王的手道:“阿政,你不能看着华妃死啊。”

    寿王狠狠地瞪他一眼道:“大巫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想本王还有回头路吗?”

    大巫师眼神一黯,颤声道:“可是,难道就眼睁睁让你娘赴死吗?你的心,就狠得下来?”

    寿王痛苦地闭了闭眼,狠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娘她,会明白我的心意的。”说着,一转身,向华妃跪了下来:“娘亲,恕孩儿不孝,孩儿以后会尊你为忠懿太后的。”

    连死后的封谥都追加出来的,寿王还真算是用心良苦,明明就是狼心狗肺,弑父杀母,偏还要装出一副孝子贤孙,无可奈何,痛心疾首的样子出来,婉清看着还真觉得恶心。

    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婉清也没有退路,一旦上寿王逼宫成功,那她也是死路一条,而大巫师对华妃的态度很是暖昧,相比寿王的皇位,他似乎更在意华妃的安危,于是,她只有孤珠一掷了,猛地抽出钗子,再一次狠狠地刺向华妃的喉咙,华妃忍不住又惨叫了一声。

    大巫师的双眼妖异得闪出荧荧的蓝光出来,时面翻涌着无边的怒意和痛苦,再一次上前一步,伸了手想要救华妃。

    婉清冷声道:“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寿王爷,你再不收手,我就真的杀了你娘。”

    寿王的眼中戾光暴涨,手中的刀一挥,已经逼近了皇帝的喉咙,再近一寸,就要割断他的脖子。

    大巫师终于忍不住,抬手一串念珠就向寿王掷去,打落了寿王手里的长刀,这时,外面终于响起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婉清的心一松,整个人就摇摇欲坠了起来,抵在华妃脖子上的钗子一阵颤抖,大巫师一见,趁机攻了上来,欧阳落离很机灵的将华妃手腕一压,华妃再一次惨叫,大巫师不得不又生生顿住了身形。

    寿王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心情也紧张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刀,再一次逼向皇帝,这一次,他是要去抢玉玺的。

    这时,寝殿的大门终于被撞开,福王带着东围大营的人马冲了进来,与寿王和大巫师的人马斗在了一起,这时,跟在婉清后面的婉丽,趁婉清和欧阳落衣楞神的当头,突然就勾住了婉清的手,将华妃一扯,让华妃脱离了婉清和欧阳落离的桎梏,大巫师一见华妃脱困,纵身跃起,长臂一勾,将华妃揽在怀里,向地上掷下一个黑弹,一股黑烟平地而起,整个殿里便弥漫着浓黑的烟雾。

    等到烟散时,大巫师和华妃已经不知去向,而寿王却又经退到了皇帝身上,一柄短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婉清定睛看去,那架刀的人,竟然是一直护着在皇帝身后的舒畅。

    而上官夜离这个当口已经纵身跃了过来,将婉清护在怀里,贤妃和二太太早就退到角落里去了,大殿里,寿王和福王的两班人马仍斗得难分难解,就听寿王一声大喝道:“住手,再不住手,本王就杀了皇上。”

    福王听了不得不挥手,让自己的手下停下,冰冷如霜的眸子里,那股肃杀之气越发浓烈了,冷冷地开口道:“舒公子,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且放过父皇,本王会向父皇求情,饶你舒家一死。”

    舒畅无奈的仰天一叹道:“舒家早就跟随了寿王殿下,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寿王一没落,那舒家也会跟着没落,就算福王殿下放过舒家一死,但百年旺族,宁死也不愿受那抄家流放之辱,当年的欧阳家,就是榜样,便是垂死的挣扎,臣也要争上一争,这是最后的机会。”

    寿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也有些萎顿。

    福王听了很是无奈,舒畅的刀只要再近一步,皇上就会血溅当场,如今皇帝的召书仍没有下,杀死皇帝,任何一位皇子都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这样,一场内乱就会一触即发,皇室会自相残杀,再次血流成河,比今天更惨烈的流血事件还会发生,而且,如今北戎蠢蠢欲动,边关告急,内乱再起,大周基业都会受损,百姓也会跟着受苦,现在,皇上还真死不得啊。

    寿王何尝不知道福王的顾及,他阴秀的脸色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讥诮地看着福王道:“五弟,只要父皇传位于我,我许你一字并肩王,你我兄弟同享这万里江山如何?”

    福王沉着脸,并没有说话,冷峻的眸子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两边的势力就此胶着着,谁也不肯放弃服软,舒畅便对寿王道:“王爷,搜皇上的身,找出玉玺。”

    寿王反应过来,忙去搜皇帝的身,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像地狱的恶魔。

    上官夜离看了看殿外,双眉皱得老高,紧紧地盯着舒畅架在皇上脖子上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弯刀。

    而正给皇帝搜身的寿王,手突然不动了,脸色露出狂喜之色来,上官夜离再一次看向窗外,终于,久违的康王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古朴的铁盒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清朗。

    上官夜离再不迟疑,手一挥,一颗铁弹珠就直扑舒畅的喉咙,舒畅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直直地向后倒去,不等寿王反应过来,上官夜离的第二颗弹珠又准确地弹在寿王的手臂上,顿时,他那条伸在皇帝胸口的手便像断树枝一样,软搭下来。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康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向皇帝,皇帝一见他安然无恙的进来,眼里的戾气都消散了好多,却恨他来得太迟,害自己担心很久,等他扑近,抬手就是一记铁砂掌:“怎地还是这般磨蹭无用,我再不来,朕就传位给你四哥了。”

    “四哥不行啊,传给五哥吧。”康王笑得一脸无害,一米八几的大个,伏在皇帝肩头撒着娇,让婉清看得一阵恶寒,这厮就不能成熟一点么?

    皇帝听了这话,很正色地对福王道:“晟儿,你想要这个皇位吗?”

    福王看着康王手中拿着的那个古朴的铁盒,心中一阵失望和痛心,原来,皇帝早就把整个大周军队的虎符交给了康王,不论是御林军,还是大顺,大通,东西两大营的,全由他掌管,就是自己在边关的大军,也要听从康王的调令,因为,粮草都掌在康王的手里,康王的权柄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还能争什么?

    今天这一场风波,明眼里,是寿王勾结大巫师弑杀皇上,逼宫,实际其实是皇上为康王扫除登基前的障碍吧,他一时又想起最先向皇上行刺的刘元凯来,那人就是自己帐下的名将,现在皇上要追杀刺君判逆,自己怎么都会被牵连进去,而皇上现在又直接询问自己这么敏感的问题,什么意思?只要自己说想要,那皇帝就会以此为借口,说自己与寿王一样,虽非合谋,也是趁机造反。

    越想,福王的心就越发寒,他在塞外苦守边关三年,为大周立下汗马攻牢,不知打退过多少次北戎进攻,让北戎皇室都闻风丧胆,如此辛苦,本想多立功劳,让父皇看重,想的,无非就是那把至高无上的椅子,如今看来,包括今日的谋划,辛苦多年,不过都是为康王做了嫁衣裳而已。

    可是,回答不想吗?多么违心,多么不甘,可是,再违心又如何,再不甘又如何,伴君如伴虎,皇帝连自己的安危都敢押上,只为除掉寿王和大巫师,自己再若反抗,只怕下场比寿王更差。

    “五哥……”

    看福王半晌没有说话,康王柔声唤道,往日的吊儿郎当和痞赖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康王眼神清明透亮,神情威严肃穆,眉宇间有股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和傲气,十几年来,他一直装傻充楞,忍辱负重,光这份忍功,也不是福王和寿王所能匹敌的,如今他手掌天下大军,皇上又是他最大的支持者,还有谁能与他抗衡?

    福王叹了口气,对皇帝道:“儿臣谨尊父皇的旨意。”

    反正要我亲口承认不要这个皇位,我是不甘心的,你非要给老六,那就给吧,我也没办法。

    皇上听了满意地拍了拍福王的肩膀,叹口气道:“希望你是真心的就好,朕今天九死一生,为的,就是大周以后的千秋大业,能固若金汤,外敌正强,朕怎么也不愿意祸起萧墙,让你们兄弟残杀,如今你肯退一步,那是最好的,朕现在就拟旨,立皇子……”

    福王绝望地等着皇上宣布最后的决定,谁知,这时,康王拦住皇上道:

    “父皇,儿臣懒散惯了,儿臣以为,五哥比儿臣更适合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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