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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作者:不游泳的小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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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清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回去,清者自清,我这一回去,反而让有落了口实,以为我心虚,我又没做错什么,何必怕来。”

    婉丽就看见婉清脸上挂着淡定的笑容,向婉容和欧阳落衣走去,娇小的身躯被阳光拉出一个垂直的倒影,笔挺而倔犟,婉丽的心突然就有些感动起来,以前,婉清一直就是个畏畏缩缩的小蔫巴,在姐妹中间,她从来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个,除了绣功还算不错,基本上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比起婉容的玲珑慧巧,阴险钻营,她怯懦又愚笨,在婉容讨好过自己后,转身又凌辱她时,她连当面哭都不敢。

    可是,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最愚笨最畏缩的顾家三小姐突然变了一个人,她变得勇敢坚韧,变得狡诈如狐,总在不经意间,给自己和婉容最厉害的迎头痛击,让自己还手都没有力气,自己也恨过,也讨厌过,也用过更厉害的招数报复过,可是,现在,突然才发现,三姐她,她才是活得最勇敢,最有尊严的一个人,也是最自我的。

    婉清很自然的走到欧阳落衣身后,婉容似是这才想起她来,淡淡扫了婉清一眼道:“我的坐位是华妃娘娘身边,三妹妹你是和落衣妹妹一起,还是跟我一起去?”

    婉清看了婉容指着的那个空位置,华妃还没有过来,她所在的主位边上已经坐了不少京中的贵妇人,上一次见过的黄夫人也在其中,舒心的母亲柱国夫人正低头与黄夫人说着什么,黄夫人脸色有些狰狞,偶尔抬起头来,看到婉清,眸中的怨毒毫不掩饰的射了过来。

    而欧阳落衣所坐的位置则是贤妃的周围,属于贤妃的一派的京中贵妃也围坐在边上,宁华郡主则是坐在两大宫妃中间的空位上,正与赵姨妈在低低聊着什么。

    “落衣,你这孩子,来了怎么还不到姑姑这里来。”贤妃对欧阳落衣笑着,对婉清也点了点头。

    婉清就对婉容道:“我就跟落衣一起吧。”

    欧阳落衣微微一笑,调皮的对婉容眨了眨眼道:“二姐姐,表嫂她可是更舍不得我哦。”

    婉容淡淡的笑了笑,无所谓的回头上了台阶。

    欧阳落衣拉着婉清的手,蹦蹦跳跳的就钻到了贤妃身边,挨着贤妃坐了下来,婉清则看到了二太太也在坐,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没多久,贤妃盛装而来,她原就长得眼媚艳丽,再把华丽的衣服一穿,脸上化了个冷艳的浓装,整个人的气场就更嚣张了。

    贤妃一身随和的便装,打扮也是清清爽爽的,与华妃一比之下,便输了气势,但她原就是个温和沉静的人,面对华妃咄咄逼人的气势,她神情平淡自然,再凌厉的气场在贤妃如水般温和的气质里,沸腾铁水,熔金销钢,销融得了无踪迹。

    婉丽小意的走到贤妃娘娘身边,贤妃冷冽地对她点了点头,婉清就乖巧的倚着她坐下,低垂低首,小心侍候着。

    “在侯府过得可好?”贤妃随意地与欧阳落衣闲聊着。

    “还好,老太君和郡主都很疼我,以前住惯了的,感觉也还像小时一样的自在,姑姑,你就不要担心了。”

    “欧阳姑娘住到靖宁侯府去了么?”一位贵夫人像是欧阳落衣的旧识,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没看见么,落衣姑娘还是和那个世子夫人一起来的呢。”另一个贵夫人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

    “哦……”先前那个贵夫人长哦了一声,睃了婉清一眼,就扯开了话题,问起欧阳落衣南阳的风土人情。

    那声‘哦’里包含了多少意思,婉清心里很清楚,她淡定的坐着,大眼开始向比武赛场上看,为了安全,御林军已经将比武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严实,参加比赛的,除了京城储多世家子弟外,也有不少是军中的年轻将领,婉清看到慕容凌云一身银色戎装,脸部线条越发的粗犷张扬,身姿挺拔地站在那一群年轻人中间,竟然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似乎也正在往台上看,触到婉清清亮的眸子,幽深的眸子亮了亮,脸色绽开一个痞赖而肆意的邪笑,也不管婉清身边有多少人,就那样在人群中,对婉清骚包的挥了挥手。

    周身坐着的不少未出阁的小姐们,突然见一个俊挺的小将军向她们挥手,立即就有几位俏脸微红,大眼里面星星闪烁。

    有人就在轻呲:“又是在和那个人打招呼呢。”

    “哪位啊?”

    没有人接话,但却听到一阵衣服摩挲声。

    婉清就看到很多异样的眼光打在了自己身上,婉清不由气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处那个笑得一脸张狂的某个臭男人。

    身边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声就此起彼伏起来,婉清照样淡然自若,只要没点到自己的名,就听没看见,没听到好了。

    总算在那一边的少年人中间找到了自家相公,仍是一张万年臭脸,一身墨色箭袖骑装,腰间束了一条精致的黑色玉带,很随意的一身打扮,却将他往日的病态一扫而尽,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神采熠熠,虽不如慕容凌云那样打眼,但却显得孤高清远,如一珠遗世独立的高山青松。

    康王也是一身骑猎装,但他那样子,就算穿上作战服,也脱不了那一身懒懒的痞赖相来。

    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唱诺,皇帝在众大臣的簇拥下进场了,他身边离得最近的就是寿王和福王。

    皇帝的到来,让喧闹比武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英俊威严的帝王脚步沉稳的走上了主席台,下袍一撩,优雅地坐在主位上,福王和寿王分坐于他的下首。他不经意的向女眷这般看来,目光平静无波,在看到婉清时,那紧抿的唇角竟然勾起的抹温柔的笑意。

    见皇帝看过来,不由嫔妃翘首抬眸,娇羞者有之,妩媚者有之,清冷者有之,总之眼巴巴的都希望皇帝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多驻足一刻才好。

    只有贤妃侧目看了婉清一眼,但婉清此时却看着人群中的上官夜离,贤妃的眼神里就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来,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意,又抬眸向福王看去,果不其实,自已那个冷情冷性的儿子也正往身边的这个女子看过来,她不由幽幽的暗叹了一声。

    比赛终于开始,这种比赛不同于打擂台,选手也是分了组的,一轮轮比,每一组的前三名进入下一轮。

    上官夜离并没有立即上场,婉清看着台上那打得激烈异常的男子,觉得无趣得很,并没有多大兴趣看,等到慕容凌云上场时,她才睁大了些眼睛,看那家伙一上场就一拳捶扁了对手的鼻子,弄得那人鼻血飞溅,被一旁的侍卫捂着鼻子抬了下去时,不由摇了摇头,感觉慕容凌云就是条凶蛮的暴龙。

    上官夜离比慕容凌云的身手轻巧舒展得多了,上台后,连剑都没拔,那人还没有准备好,他就欺身上前,像老鹰拎小鸡一样的,将他的对手拎起扔下台去。

    众大臣坐着的看台上就传来小小的议论声:“不是说靖宁侯世子体弱多病吗?怎么身手这般的矫捷,与他对手的那个听说是福王帐下的一名千户,福王能选他出来,肯定也是有些实力的,竟然一合之力也没有,连招都没出,就这样被人扔下台了。”

    “他就算赢了又如何,那样的身体,能上北疆么,别北方的冷风一吹,他老人家就窝到屋里吃药咳嗽去了,哪里能带兵打仗啊。”

    “可不是么?不过,皇上也是给靖宁侯一个面子,让他来露露脸吧,毕竟是上了宗谱的世子爷呢,总不能一直关在后院子里,只等继承侯爵吧。”

    听了这一些话,婉清就感觉有些心酸,她现在隐约感觉上官夜离身上的蛊毒要轻多了,究竟是什么缘故她还不得而知,虽然停了韩嬷嬷给他吃的药,但因为一直也没找到切实可行的方子,他的药就是一直停着的,难道,那引发他蛊毒的,就只是他平日吃下的药吗?

    如果这样,他自己为什么一直就没有发现呢?

    第一轮比武没多久就完了,康王根本就没有上场,他早就蹭到了皇帝身边来了,坐在福王身边,对着场上比武的人指指点点的,皇上就拿眼横他:“阿皓,你觉得你比刚才那个那小将的武功更高么?”

    康王立即举起双手:“回父皇的话,儿臣比他差完了,儿臣上去,肯定不出二十招就要败落。”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瞪他,几个皇子中,就只有康王才会如此不爱惜脸面,堂堂王爷,也不怕被人瞧不起,直承自己的无能。

    一旁的寿王就劝皇帝:“六弟也就这性子了,您逼他也没用,没得还气着了您。”

    福王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康王一眼,清冷的眸子专注地看着比武场。

    第二轮比武要激烈得多了,好几个世家子弟受了伤,有的是被打断了腿,有的是被打断了肋骨,与慕容凌云对上的那一个,竟然双脚双手都被慕容凌云生生折断了。

    上官夜离仍是一招取敌,只是不如慕容凌云那样嚣张暴力,今天的他算是内敛的,并不怎么张扬,但婉清看得出,他似乎想把这些年来积聚在心底的郁气一次性暴发出来,现在,他仍是蓄势待发的一头猛兽,等待着他暴发的那一刻。

    看台上,华妃看到慕容凌云的表现很是高兴,“阿云那孩子确实是能文能武呢,这一次,他一定能拔得头筹。”

    宁华听了也是与有荣焉,“可不是么?那孩子看着蛮横霸道的,其实不管是文采还是武艺都很高强,他只是性子太过率直罢了。”

    华妃听了也道:“那倒是,这孩子就是有些胡来,到现在还在跟寿昌伯闹,不肯娶赵家小姐。”

    宁华听了就叹了口气,眼睛就往婉清身上睃,冷冷道:“他就是个死心眼儿,也不知怎地就被哪个狐媚子给勾了魂去了,兄长也不知道给他提了多少家名门闺秀,他就是不肯呢。”

    边上的黄夫人一直在隐忍着,似是满肚子的阴水,终于找到了排泄口,冷笑一声就咐上言来:“哼,有的人就是不捡点,成天勾三搭四,莫说只是世子爷,听说在宫里也是……”

    另一边舒夫人听了就道:“在宫里如何?宫里年轻的皇子们可都搬出来的,莫非她胆子还大到了天去,敢去勾引皇上……”

    华妃身边的莫昭仪,是华妃的心腹,年纪不过十八岁的样子,长得也妖娆俏丽,听了这话,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说的可是顾家的那位嫁到靖宁侯府去的么?还莫说,前儿真有好些个宫人看到她故意逗留在御花园里,与皇上来了场偶遇,听说皇上还拉着她的手呢……”

    “可不就是她么,你们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怕靖宁侯世子不长命,就索性勾引了皇上,好进宫当妃子啊。”

    坐在华妃跟前的顾婉丽终于听不下去了,人家当着她的面就如此编排婉清,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气得小脸通红,她的性子原就是个暴躁的,这些时日虽然打击得收敛了不少,但终归本性还是难改,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身子坐的笔直,直勾勾地瞪着莫昭仪道:“昭仪娘娘,说话可得有根据,女儿家的名声可不能随便败坏,你这样的话,败坏的可不止我那三姐姐,可是连着皇上一起给编排了,难道皇上在你眼里,就是那与朝臣之妻不清不楚的人么?”

    莫昭仪听得一滞,她没想到婉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向她发难,说闲话的也不是她一个人,华妃开的头呢,想替你姐姐出气,怎么不敢找华妃去?当我好欺负呢,一进气得就反唇相讥,“皇上自然是圣德贤明的,可皇上也是个男子,整个后宫里都是皇上的女人,有人在御花园里行那狐媚之事,皇上自然以为她会是个后妃咯。”

    婉清从坐下来开始,就一直戒备着,等着她们发难,结果,一开始并没有人说什么,她还以为是婉丽危言耸听,倒是松懈了好一阵,没想到,这场戏还是开演了,也还是以华妃开唱首场。

    她原是懒得去掺合的,任她们说去,但看此时婉丽先为她说起话来,一时怔住,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莫昭仪的话也还算有理,婉丽一时被她问得呐呐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黄夫人就道:“顾家四小姐,这事也不是昭仪娘娘说出来的,可是从宫里头传出来的,当时看见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人,我们也知道你是姐妹情深,想要维护姐姐,但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还是应该避忌些的好,免得连自己的名声也一并带坏了去,更要顾及华妃娘娘和寿王妃的名声才行,要知道,你如今的身份可是不同了呢。”一副教训的口吻。

    婉丽看到华妃一脸阴沉,更拿眼剜她,只好闭了嘴,没有再说了。

    婉容坐在一旁,从头至尾就只拿着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这会子见婉丽才一上场就蔫巴了,不由直冷笑,对那黄夫人道:“夫人说话确实要注意一些,我也不知道我那三妹妹究竟做过什么,但你们议论她就好,谁家里没有一点子破事啊,十个指头还分长短呢,别顾家顾家的一直点,这样会连着我那二婶娘的脸上也不好看的,我那婉姻妹子可是定给了福王爷。”

    那黄夫人听了果然脸色有些发僵,讪讪地转头看了顾二太太一眼,又睃了贤妃一眼,闭了嘴,没有说什么了。

    宁华却是一副气得不行了的样子,大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静宁侯府,怎么会娶了这样一个德行败坏的人进门,唉,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个做继母的,平日里连告诫她两句也不行,一开口就被她呛声,如今她把夜离那孩子迷得个五迷三道的,连着侯爷也只是护着她,我也拿她没法子呢,只是跟着没脸就是了。”

    一旁的众人就开始安慰起宁华来,有的就说,这样的儿媳还不如休了的好,有的则说,应该直接打死,不然,就是坏了靖宁侯府的名声。

    一旁的欧阳落衣诧异地转头对婉清她,担忧地小声道:“表嫂,她们怎么那样说你?”

    贤妃见了拿眼瞪欧阳落衣:“小孩子家家的,少管闲事,别人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是,是好的,就老实学点,若是乌七麻糟的东西,你就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就是了。”

    欧阳落衣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婉清微挑了眉对欧阳落衣道:“表姐想要知道么?那我就亲自问和问她们去。”说着,她就起了身,贤妃一听愣住了,刚想要出言相阻,但想了想,又没有开口,微笑着向华妃那边看去。

    但婉清身边的二太太却拦住了婉清,小声道:“你这丫头,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的,你躲着还来不及,怎么还自己送上前去出丑呢?”

    “二婶,我躲起来,她们就不说我了么?这事,要闹就闹大一些,一个女人,没了名声过着还有什么意思,闹与不闹,反正就是个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抓几个垫背的去。”婉清淡然地笑了笑。

    从容地站起身来,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直直的走到华妃那席。

    莫昭仪在轻宁华:“这事也怪不得郡主您,那顾氏原就是个不知羞耻的,您又是最忠厚良善的,怎么斗得过她?”

    话音未落,就听见周围的声音都静默了下来,一个纤细的身影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正愣怔时,婉清静静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亮的眸子里不敢任何情绪。

    莫昭仪不由楞住,呐呐地问:“你……”

    “莫昭仪吗?你刚才所说的话,你可还记得?”婉清冷冷地问道。

    “什么……什么?”不知为何,对上婉清那双清亮的眸子,莫昭仪没来由的就有些心虚,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起来。

    婉清道:“我就是顾家嫁到靖宁侯府的那个女儿,刚才你说,我在御花园里勾引了皇上,这话可是你和黄夫人一起说的?”

    莫昭仪听了这才回过神来,鄙夷地挑眉看婉清道:“原来是你呀,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呢,这种事情做得出来,就应该不怕人说吧。”

    “我不怕别人说,因为,我什么也没做,但你如今非要说是我做了什么,我就算辨解估计也没有人相信,所以,现在,请你和黄夫人同我一起去见皇上,当面问清楚的好。”

    莫昭仪没想到婉清这样大胆,这种事情也敢去问皇上,今天可是朝里的选将大赛,拿这种事情去问皇上,不是找死么?何况还是皇旁的绯闻,那不是要在大臣面前丢尽皇上的面子么?

    “你要发神经,别找本宫,本宫没时间陪你胡闹。”莫昭仪哪里敢同婉清一起去,长袖一甩,就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不理婉清。

    婉清微笑着从头上取出一根金簪来,“你不去是吗?那我就死在这里,这里在坐的所有夫人,小姐们请听清楚了,我顾婉清从未做过半点烟视媚行之事,但莫昭仪和黄夫人却非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小女子无奈,就只有被她们逼死在这三尺看台之上了。”

    说着,就缓缓举起那根金簪,抵向自己的喉咙。

    婉清是故意拔高了清说的,而且,看台上的人,又大多是坐着的,只有她一个站着,她的话一出,皇上那边看台上,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莫昭仪吓住了,没想到婉清是这傻大胆,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真的敢在这种场合里拿命来搏。

    黄夫人是见识过婉清的厉害的,这会子听婉清点了名,更是吓得在哆嗦,上回婉清打了她一巴掌,她早就恨婉清了,巴不得她死呢,但婉清已经明说是她逼死婉清的,她哪里还敢任她胡来,忙一个扑身就捉住了婉清的手:“你……有话好好说,不要死啊活阿的。”

    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身影凌空踏步而来,一巴掌就甩在了黄夫人的脸色,大手像钳子一样的钳住了婉清的手腕:“你做什么?”

    上官夜离的脸色黑如锅底,声音都在发抖,心有余悸地看着婉清。

    “相公,她们说妾身狐行媚主,惑乱圣上,还说妾身行为不检,德行败坏,妾身百口莫辨,只能以死铭志了。”上官夜离一来,婉清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些,她是故意要闹大事情的,但她手无寸铁之力,想要闹大事情,还真不容易,上官夜离果然不论何时何地都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

    “除了她,不有谁说过?”上官夜离气势凌人,阴冷的眸子看向黄夫人直发抖,捂着被打的脸再也不敢吱声,悄悄地缩回众夫人群里去。

    宁华就在小声道:“看吧,我就说过,她会勾得离儿来护她的。”

    一旁的欧阳落衣听了就忍不住道:“表哥不护着表嫂,那她护着谁,表嫂为了名声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行那烟视媚行之事嘛,夫人,您可是靖宁侯的当家主母,靖宁侯府的名声难道不比别的更重要?”

    宁华没料到欧阳落衣会替婉清说话,不由气道:“落衣你这孩子才来几天,你怎么知道她的本性,你和夜离可是青梅竹马,你忍心看他被别人骗么?”

    “我不相信表嫂是这样的人,她若不是心怀坦荡,又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情说穿?”欧阳落衣说道。

    上官夜离瞪了宁华郡主一眼,拖起婉清就往皇上那边的看台上走,贤妃见了就唤道:“离儿,你做什么?不要触怒了皇上。”

    上官夜离头紧握着婉清的手,走到皇上面前,向皇上行了一礼道:“请皇上为臣妻主持公道。”

    皇上眉头皱得老高,脸色很不好看:“上官爱卿,今天可是选将大会,你有何事情,等比赛完了之后再说。”

    “皇上,臣不能等到明天,臣妻已经不堪受辱,想要以死以证清白,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流言逼死。且此流言涉及皇上,请皇上亲自澄清。”上官夜离黑沉的大眼定定地注视着皇上,执拗地说道。

    皇上的厉眸一闪道:“夜离,朕看夫人是受了气,你好生宽解她,着人将她送回府吧,至于那些个流言,朕会着人调查的。”

    却并不肯澄清与婉清之间的事情,上官夜离的眼神就越发的幽黯了,一扬下巴道:“皇上,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污蔑,臣就算送她回去,她还会再次寻死,臣,不求皇上澄清事实。”

    皇上眉头一挑道:“你若护不住她,就让她住进太后宫里好了,太后会保护她的。”

    这话不亚于火上浇油,很多大臣立即从皇上的话语里闻出暖昧来,哪有将臣妻送到宫里去的道理,皇上这话真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他虽没有明说自己与婉清有什么,但这种态度却让人不得不暇思。

    婉清终于明白,这件事情的始用甬者是皇上,从昨天御花园的召见,再到今天的流言四起,再到看台上,莫昭仪的大胆议论,这分明就是故意让人产生岐义。

    婉清微眯了眼看皇上,难得在异世遇到一个同来自一个世界的老乡,在她的心里,就把皇上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可她却忘了,他是个帝王,帝王的心思是最难摸透的,她不相信皇上对她生了爱意,但也不知道皇上的用意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蛊毒?

    “皇上这话的意思,是您能护住臣的妻子吗?不知道皇上以什么身份来保护一个外臣之妻,又以何名目要送臣妻进宫?”上官夜离丝毫不退却,咄咄逼人的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用这样的口吻与朕说话?”皇帝气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怒视着上官夜离。

    一旁的华太师就道:“皇上息怒,外臣之妻进宫,确实不合规矩,请皇上三思。”

    福王也道:“皇上,夜离虽是性子单直了些,但他与世子夫人感觉深厚,一片爱妻之心让人感动,儿臣也更相信父皇是个圣德贤明的明君,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皇上清俊的眸子紧紧盯着婉清,婉清冷然一笑道:“皇上,臣妇宁愿死,也不会住进宫里去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家相公能护得住臣妇的身心,再无人有此资格。”

    这话也是大不敬了,皇上听得一滞,脸神更加阴郁,冷着脸道:“好,那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要朕的维护了?”

    “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是万民之父,臣等都是您的子民,护卫您治下每个百姓是皇上的职责,臣妇又岂敢说,不需要皇上的护卫?”婉清绕着圈儿给皇上扣大帽子,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怕是会错意了,皇上应该不是来自己现代,不然,以现代人的思想,是不可能强抢自己这个已婚之妇的,会很尊重自己的感受的。但是,那些有关于,飞机,火车的话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她越想越糊涂起来。

    皇上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却又无法反驳婉清的话,一时气氛就有些凝重。

    皇帝舅舅,您也只是把表嫂看成是晚辈吧,所以,才心疼她,舍不得她被别人污蔑,所以才会要护着她的吧。“欧阳落衣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向皇上行礼之道笑嘻嘻的说道。

    皇上静静地看着婉清,昨日时,她看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热烈,如何看到了亲人一般,而今天,她的眸子是如此的清冷淡漠,还带了一丝愤怒,算了,有时候,逼得急了,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先放一放再说。

    于是,皇上顺着欧阳落衣的话道:”是啊,朕就是当她是个晚辈一样的喜欢,却被人乱传一起,实在是脑火,朕现在就着人将毁朕清誉之人查出来,重重责罚。“

    这句话总算是澄清了流言,婉清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官夜离听了向皇上行了一礼道:”您也不用查,那几个都坐在那儿呢,是谁污蔑的我家娘子,败坏皇上您的名声的,大家伙儿可都听着呢,臣这就给您把她们都提过来。“

    说着,也不等皇上再说话,真的就纵身到了女眷那个看台,一手一个,提了莫昭仪和黄夫人过来。

    莫昭仪气得双颊非红,娇声向皇上喊道:”皇上要替臣妾作主,上官夜离以下犯上,冒犯和污辱臣妾,罪该万死。“

    ”父皇,后宫如今越发的混乱了,自从母后过世,就没有好生整顿过,至少这些人连您的名声也敢乱诋毁,如今,您也该好好治治了,儿臣和四哥五哥几个可都听见了莫昭仪在那边乱嚼舌根子呢,这种人,就该割舌才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康王此时正经八百的对皇上行了一礼道。

    似乎他提到了先皇上,触动了皇上,皇上的目光黯了一黯,一旁大学士也进言道:”皇上,康王所言甚是啊,皇上您是一代贤句,圣名可不能国几个妇人而染黑,请皇上严惩此类无事生非造谣生事之人。“

    福王也跟着附合,莫昭仪还想要争辨求饶,但皇上不等她开口,就挥了手道:”来人,将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妇人拖出去,杖毙了。“

    第二轮过后,比赛的选手就只余下十人了,由于有不少人受了伤,也疲累了,所以,第三场比赛就在下午进行,上官夜离就打算把婉清先送回府里去,把整个事件先向老太君说明白了再说,不然,婉清在府里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马车里,婉清两知清秀的双眉紧蹙着,上官夜离叹了口气道:”娘子,我是因为与你成亲,身上的子母蛊毒才逐渐减弱的,皇上,怕是也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

    婉清听得迷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上官夜离的脸一红,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闷闷地说道:”你还记得上回么?你明明是中了蛊的,一开始,你还被控制了一阵,后来,你就清醒了,而我这几天也找人查过,大巫师好像受了伤,如果给你下蛊毒的就是他,那她就是被反噬了,所以,你的体质很特殊,或者说,你的灵魂和别人的不一样,大巫师控制不了你。“

    婉清一听,立即就想起太后说过的话来,太后也说,皇帝这几年与蛊毒抗争得很辛苦,虽然一直病体缠绵,却也还是没有被人控制,但蛊毒却一直难以清除,皇上肯定也是调查过上官夜离身上的蛊毒,又联想到那天自己救他的方式,这才起了那份心思吧。

    这也太雷人了吧,闹半天,自己就成了一副药引子,解毒圣药?

    不过,听说上官夜离身上的蛊毒真的清除了不少,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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