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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下到了古墓里,随后豆芽仔紧跟着下来了。
上面是白天,但墓里却十分阴森,太阳光照不进来,人在这里的感觉就好像待在空调房一样。
“真凉快啊!”
豆芽仔左看右看说:“峰子,你还别说!这里是个夏天避暑纳凉的好地方啊!”
我没理会豆芽仔,抬眼打量墓墙和劵顶。
这个古墓目测三十多平,主体是青砖拱顶式结构,周围那些青砖上雕刻有大量精美花纹,行里常识,一旦看到这种带花纹的青砖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汉代,二是北宋。
怎么区别?
汉砖的单块儿,更大更重,砖雕纹饰简单,一般都是绳纹,而北宋砖雕文饰比较复杂,很多会把各种人物及神仙图案雕到砖上。
没看到有棺材,只看到西南角摆着一张长两米宽两米的石床,隐约可见,石床之上都是淤泥,东倒西歪摆着不少落满灰尘的瓶瓶罐罐,大部分都埋在泥中。
靠近两步,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打开手电,向石床上一照,顿时吓的我浑身汗毛倒立!
我看到了老太婆尸体,不过,她现在只剩下上半截身子了!
她脑袋耷拉在石床边儿,脸上嗡嗡嗡落着十几只绿头苍蝇,这些还苍蝇跳来跳去,老太婆眼睛闭着,嘴巴微张,明显被什么东西啃过。
“呕!”
刚吃早饭,我差点吐出来,忙用手捂住。
豆芽仔也差点吐出来。
他捏着鼻子,大骂:“真他娘恶心!苍蝇都顺着她嘴钻进去了!”
我气道:“别他娘说了!赶快,把人背出去给把头看看怎么处理。”
“凭什么让我背!我不背!”
豆芽仔眼睛一转,说:“要不....咱让赵萱萱下来背?她胆子大!”
“这活儿不可能让小萱干!你昨天才叫了娘!难道今天就不认了?儿子给娘收尸那是天经地义!赶紧的!”
豆芽仔脸色一变,在我一再催促下,他用麻袋垫着手,极不情愿的将“老太婆”背了出去。
眼下出现一个疑问。
老太婆找到了,杨峻却没找到。
我找遍了古墓角落,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人脚獾将人吃完了?我一联想到那种场面就头皮发麻。
金墓富,宋墓穷,辽墓遍地捡黄金。
宋代的纯石室墓还行,可能墓主生前是个当官的,但纯砖室墓一般葬的都是百姓阶级,墓里没发现墓志铭印证了我的观点,因为寻常小百姓不够资格用墓志铭。
没有棺材,有一张石床,这种现象在湖北广西一带多见,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两口子合葬墓,我转头看向石床,似乎能看到八百年前,一对恩爱夫妻肩并肩躺在石床抢。
到了如今,都烂完了,连骨头都没能剩下,只剩下一床淤泥。
点了根烟站在石床边儿,我在等豆芽仔拿麻袋下来装陪葬品,大致扫了一眼,泥里埋着七八个梅瓶。
别一听梅瓶就认为值钱,元代以后的梅瓶才值钱,那时的梅瓶大都是制作精美的陈设器,而元以前,唐宋时期的梅瓶基本上都是老百姓的实用器,颜色以褐色和黑色为主,都是装酒用的酒瓶子。
很快,豆芽仔拿着一摞蛇皮袋下来了。
把头和鱼哥没下来是因为洞口比较窄,鱼哥那胸围实在不好往下钻,我估计他钻到一半会被卡住。
豆芽仔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泥带土,他抓到什么就往麻袋里塞什么。
“靠,峰子你看!这瓶子上头怎么还沾着一颗大门牙!”豆芽仔说完就要动手搞掉。
“别动!”
“咱了?”
我指着梅瓶说:“这牙别动,你给我保护好了!就让它在上头!没这颗门牙这瓶子只值五千块,有这颗牙,最少值五万块!”
“真的假的!谁买?有病吧!”
“你不懂,这叫历史的痕迹!有钱的老板就好这口!”
“是吗?峰子,那要不咱在仔细找找,万一找到其他牙了,直接给它安上去!怎么样?”
“那不行!多了就不值钱了!”我拒绝了豆芽仔的建议。
后来我们这个“门牙瓶”,几经转手,价格一路飙升到了六十万!最后被卖到了济宁一带。也是从这个牙瓶出土的那年开始,行里风气变了,人们都逐渐开始追求所谓的“原汁原味儿原状态,”大部分东西,有土的就是比没土的卖的贵。
这股风气从那时一直持续到了如今,现在北派的人搞陪葬品一般都不清洗杀青了,这样能卖高价,不过这样做也有弊端,带土的青铜器,傻子都知道来路不干净,因此不少人都进去了,利益和风险并存,这话不假。
因为容易被帽子盯上,所以如今的北派每一个人都做事小心,盗洞回填后,还要在上面撒上一层草种子,现场绝不会拍照,出货时也绝不会让买家乱拍照,谁敢拍照那就是坏了我们规矩,这种买家,我们不会在和他合作。
我的意思是,前几天不是有几个广西盗墓贼像傻子一样,穿着墓里盗出来的龙袍发网上被逮住了吗?那几个人不是北派的,他们也不是南派的,是纯种野路子,丢同行的脸。
拿完东西后我们将土洞回填了,杨峻的干尸没找到,对于这一点把头也想不明白,可能就是被人脚獾吃干净了。
随后,把头背着手,豆芽仔和小萱扛着两麻袋陪葬品,我和鱼哥就像过年抬猪一样,一前一后抬着人脚獾回了营地。
中午。
“把头,你真打算煮这玩意儿啊!?”
把头笑道:“云峰啊,没必要大惊小怪,这东西几十年难得一见,我们能碰到就是缘分,不说长生不老,最起码也能延年益寿。”
“不是把头!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东西可能吃过人啊!”
“就是!反正我绝对不吃!”豆芽仔大声道。
把头黑着脸道:“照你们的观点看,狗吃屎吧?天底下那么多人爱吃狗肉,那不等于吃了屎了。”
“再说,”把头笑道:“我也没说强逼着你们吃肉,不过这东西的血我们要留上两瓶,将来一定能用的上。”
一听说不用吃人脚獾的肉,我顿时松了口气。
把人脚獾倒吊在树上,随后小萱开始给人脚獾剥皮放血。
怎么说,小萱有点变态,她拿刀将人脚獾那块儿整个割了下来,抓在手中血淋淋的,小萱还笑着对我和豆芽仔说:“喂!你们两要不要尝尝看,可能大补的啊。”
豆芽仔不知道,反正我感觉到自己裤裆凉飕飕的。
这边儿,小萱手拿矿泉水瓶在收集人脚獾的血,那边儿我和豆芽仔正秘密讨论。
豆芽仔小声说:“峰子,你说把头是不是有点变态?”
我小声说:“把头年纪大了,想吃点稀奇古怪的补品保健品多活两年,这是他这个年纪的通病,不能怪他。”
豆芽仔又小声淫笑着跟我说:“不一定,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东西对男的来说真可能是大补的东西,你还记得寒国老太太不?把头老了,可能他想像老计那样,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但把头精x不行了啊,都没活性了,我看,他想吃人脚獾就是为了补这方面的不足。”
我笑着说:“这话你私底下说说就算了,要让把头听到了,咱两就死定了。”
“怎么?”
豆芽仔面色发白,嘴巴闭的很紧。
我慢慢转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把头一脸寒霜。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和豆芽仔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