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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后花园见到洛元嘉，这家伙正在温茶。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聂扶摇看到这一幕，有感而发。
洛元嘉抬手示意两人入座，“倒也应景。”
给两人倒上热茶，又将一盒八拼小点心放到三三面前。
“傍晚上门，是有重要的事？”
“嗯！”聂扶摇捧着茶碗，饮下一口，暖意遍布全身，“喝完这杯我就走了，三三留在你这边，封战还在等我。”
听闻，洛元嘉也没着急，只是和聂扶摇闲散聊着。
大概十分钟左右，聂扶摇放下茶杯，起身告辞。
洛元嘉带着三三送她至大门外，目送她消失在拐角处，才带着三三回到原处。
今日没有风，俩人烘烤着小泥炉。
茶炉早已煮沸，被放到一边，泥炉上架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放着两颗掌心大的小红薯。
“事情都办妥了？”他问道。
三三点头，“妥了，一个没落下。”
洛元嘉沉默，片刻后道：“她为什么要毁掉洛家？真的是所谓的前世今生吗？”
三三口中塞着点心，看洛元嘉好似看智障。
洛元嘉：“……”
“相信我，在我们那个高度发达的世界，也没办法做到时光倒流，所以她口中的什么前世今生都是假的。人的确有前世今生，但是时光倒流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我所接触到的所有世界，都没有这个能力。”
“时间只会向前走，你和慕红绯接触时，甚至都不认识方云梧，因此她口中的上辈子是骗你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在她到来时，时间线不应该是过去，而是现在或者未来。”
“现在以及未来的时间线，慕红绯没有来，就代表着你和方云梧早已产生了情感纠葛。”
洛元嘉略微细想，瞬间明了。
“慕红绯如果是个正常的精神体，也不会来到你的世界进行净化，她的精神体本就是暴躁动荡的，你指望她能是个多正常的人？说白了，就是个神经病。”
三三的说辞，丝毫不客气。
“任何世界，只要是人，就摆脱不了复杂的人性。我的世界，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
洛元嘉点头，“你们会不会侵略我们的世界？”
三三看着他，笑道：“为什么？你们没有我们富裕，环境没有我们好，而且我们的星球外围没有那么多的太空垃圾，社会秩序更加的井然有序。图什么？”
洛元嘉：“……”
他被噎住了，心底别提多堵得慌。
“但凡是能加入到这个圈子里来，其科技水平起码超越了你们三千年，高科技带来的便利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就说我的世界，最差的条件，家里都有机器人保姆。”
“打住！”洛元嘉不想听这些。
三三笑道：“我快要走了，临走时需不需要消除你的记忆？”
消除记忆？
洛元嘉有些怅然。
曾经他就丢失掉了二十多年的记忆。
一朝恢复，带来的痛苦却难以承受。
如今总算尝试着接受与放弃，再消除的话……
“把你的记忆消除吧。”
他声音带着遗憾，“总是……还是算了吧，相信我，我会守口如瓶的。”
他这把年纪，难得能和一个小孩子聊得来。
保住这份记忆，可以慰藉晚年人生。
如果失去，反而更觉空虚。
三三也没勉强，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
“如果有朝一日我不在了，会不会成为你们世界的载体？”
他好奇问道。
却不料，三三的脑袋摇的很快，“不会，估计到你死的那日，年纪就很大了。”
洛元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有点打击。
“慕红绯，带回去如何处理？”
“销毁，连同叛逃的系统。”
“按照你的说法，销毁慕红绯，不是就少一个人了嘛？”
三三解释道：“我们的世界也是载体，不会少的。”
随后继续道：“就算少了，那也是客观因素，和精神体关系不大，如果毁掉慕红绯，多生了一些人，会有其他世界的精神体填充进去。能量守恒，知道吧？”
“明白了。”洛元嘉点头，“所以，在达到既定的峰值后，会缓慢下降。”
“差不多，人类是不可能无限度扩张的。比如说，你我的世界，总计人口的峰值在一百亿，你的世界人口达到五十亿，我的世界也是五十亿。当你们达到六十亿，我的世界就只有四十亿。一切都固定了，有些事，早已明确了，只是你们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三三捧着茶碗，吹着浮叶，“宇宙的真相就在那里，等待着所有人去看个明白。目前我们看到的也不算多，你们就更少了。”
“我懂！”洛元嘉道：“就好比我占据的资源多了，其他人就少了。”
“是这个理儿。”三三赞同。
两人面面相觑。
觉得刚才好像说到了什么可怕的话题。
好一会儿，洛元嘉抬手遮住额头，低笑道：“我现在只是个富贵闲人，坐吃山空了。”
三三问道：“能吃到寿终正寝吗？”
“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洛家还没那么不堪。
他叹息一声，“之前还考虑，如果你不走，等我死后把资产给你。”
“我没有欲望的，即便是留下，也只需要满足吃喝就可以了。”三三觉得他想的太多。
“没有欲望……”洛元嘉盯着他，“那你和我笑，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我是根据你们的表情和话语以及气氛，自动展露你们所需要的样子。”三三很诚实的回答。
随后道：“不要觉得浪费感情，陪护型机器人，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它们不会有任何的不耐烦或者其他负面情绪。尤其是精神病患者，需要得到更耐心的陪伴，这是身为人类很难做到的。”
“说的也是。”洛元嘉不得不承认这点。
毕竟，久病床前无孝子，情绪真的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所以，陪护型机器人真的很有必要。
尤其是那种抑郁型患者，贴心有耐性的陪护型机器人，简直就是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