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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儿,别哭了。这不是好事吗?这次没给你指婚,咱们慢慢挑。”明老太君抱着明心悠,心疼地哄着。
明心悠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说:“祖母……那个姓孔的,定是故意羞辱我!”
明老太君拧眉:“悠儿,孔瑀配不上你!祖母一开始就不乐意你嫁去南宋那么远!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可以看不上他,他怎么能看不上我?让我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所有人都在笑话我!”明心悠面色已有几分扭曲,心中怨愤不平。
明老太君深深叹气:“谁敢笑话你?你的身份摆在这里?别想太多,好好歇歇,祖母一定给你物色一个最好的!配得上我们悠儿的!”
明心悠眸光一凝:“说不定就是叶家姐妹跟那个姓孔的勾结起来,故意给我难堪!一定是的!他们早就认识!姓孔的一来西凉城就先去找叶翎!”
明老太君愣了一下:“这……你是说,是那个叶缨,对你不满,故意这样作弄你?”
“不然还能是什么?”明心悠面色阴沉,“那个姓孔的,竟然敢拒绝我!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明老太君神色不安:“悠儿,他是南宋的丞相,你可千万别任性妄为啊,万一闹出什么事,被人发现,你姑母可饶不了你!”
“我不闹事,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他怎么着呢?”明心悠泪痕未干,突然冷笑起来,“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或许本来就是事实的事。”
“什么事?”明老太君不解。
“那个南宋的皇帝,可是个人尽皆知的断袖。孔瑀年纪轻轻,为何一跃当上了南宋的丞相?为何他到现在都不娶妻?为何要拒绝我?我看,他根本就跟那个南宋的皇帝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还假装要在宴会上物色中意的女子,现在看来,只是欲盖弥彰罢了!”明心悠眼中幽光闪烁。
明老太君目瞪口呆:“这……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根本就是事实!”明心悠握着拳头说,冷笑连连,“让我颜面扫地?他自己又算什么东西?!这件事,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然他万一为了遮掩,祸害哪家的好姑娘,那可就不好了!”
明老太君叹气:“悠儿,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种事,只要做了,定是能查出来的。查到你头上,到时候就惹上麻烦了!”
“祖母放心,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明心悠冷哼了一声,“这口气,无论如何我都咽不下去!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可千万别让你爹知道。当初他愿意帮着你进宫,是因为他做臣子的,认为后宫应该充盈,可不全是为了你!”明老太君提醒明心悠。
明心悠眼眸一暗:“爹只是为了他的官位,为了他的前程!不过,这次的事,定然跟叶家姐妹脱不了干系!我原本已经放弃进宫,想好好嫁人,结果她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既然这样,我还非要跟叶缨抢一抢!除了宫里,我哪儿都不想嫁!”
明心悠话落,门突然被人踹开!
明中信面色铁青,伸手怒指明心悠:“那你怎么不去死?!”
明心悠神色一惊,下意识地抓进了明老太君的手臂。
明老太君皱眉:“信儿,你胡说什么?悠儿被人欺负,一时说些气话,你当爹的,竟然这样骂她?”
“娘,她就是被你惯的,无法无天了!”明中信气得不行。
本来以为明心悠精心打扮,好好准备进宫去,是要接受指婚。明中信觉得挺好。
如明老太君所言,当初明中信想让明心悠进宫,他坚持的其实是让百里夙选秀纳妃,为皇族开枝散叶。从一国丞相的角度,很正常。
但被叶翎点醒之后,明中信放弃,又被欧阳家拒绝,他倒是觉得,接受赐婚,让明心悠嫁给一个武将也没什么不好。明家的地位,已经到顶了,非要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并无助益。
结果,明中信从旁人口中听说,明心悠在赐婚宴会上写了南宋丞相孔瑀的名字,还被拒绝了!
明中信回府就来找明心悠,到门口就听到明心悠说要报复孔瑀,报复叶缨,坚持要进宫的话。
明心悠在这个家里,唯一怕的人就是明中信。她想要解释,但没法解释,她方才的话都被明中信亲耳听到了。
“你给我听好了!你可以一辈子不嫁人,明家养得起!但明家丢不起人!现在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明中信冷声说。
叶缨怎么可能用这种伎俩报复明心悠?明心悠以为自己是谁?
孔瑀是不是断袖,跟宋清羽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是他的事。这种没有凭据的臆测污蔑,根本就是脑子进水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种事,一旦做了,后果不堪设想!明心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看似有点小聪明,根本就是个蠢货!
明心悠哭,明老太君求情,明中信这次是再也不听了。
他亲自把明心悠拽到祠堂去,让人盯着,不准出来,也不准明老太君和明夫人进去看她!
至于明心悠的亲事,明中信觉得,她若是如此狂妄,倒不如不嫁人的好,不然早晚闯出大祸来!
孔瑀只在庆幸又避开一个渣女,却不知道他险些再次遭到报复。
当初他招惹的叶妤,利用楚明泽,导致孔瑀被毁容打残,若不是叶翎救他,他现在人就算活着,也早已废了。
当初他招惹的楚灵芸,存了心要报复他,只是还没动手,就被拍死了。若楚灵芸得势,绝不会放过孔瑀。
如今的明心悠,也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不过是初次见面,孔瑀没有如明心悠的愿,拒绝了她,她就凭借臆测,打算彻底毁掉孔瑀的名声。
不得不说,孔瑀招惹的女人,共同点很多。
不管是把他当出路还是当备胎,看中的都是他的身份,而不是他这个人。
西凉城,宁王府。
一早风不易就站在湖对岸,大吼了一声:“阿珩你这个混蛋!偷我东西!”
“小风风你给我闭嘴,小叶子还在睡呢!”南宫珩推开窗户,冲着风不易说。
“你把我的药箱还给我!”风不易怒气冲冲地绕着湖跑过来。
到了竹楼下,南宫珩从上面把风不易的药箱扔了下来。
风不易伸手接住,连忙打开看,里面的药瓶一个都不少。随便拿了个药瓶打开,药丸都在。
风不易仰头,一脸怒意地看着南宫珩:“你什么都没拿走,那你偷我药箱干什么?”
南宫珩居高临下,唇角微勾:“小风风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你的药全都用光才好?”
“你敢!我就跟你绝交!”风不易气哼哼地说。
“小风风,你激动什么?看你小气的样子!那些本来就是给我和小叶子准备的!”南宫珩说。
“谁让你们不早点成亲?现在我要送给叶姐姐!”风不易瞪着南宫珩说。
“昨夜我和小叶子无聊,拿了你的宝贝药箱过来,我们俩在比试猜药性药效罢了!”南宫珩嘿嘿一笑,“你这些东西,我们都看过了,不新鲜了!等我们成亲,你要准备新的!”
风不易腿一软:“你们俩混蛋!怎么不去抢?!”
“等你先做好,满足你的心愿,我们一定去抢。”南宫珩话落,关上窗户。
风不易抱着药箱,站在下面,跺了跺脚,一大早被气得不行,骂完南宫珩骂叶翎,最后来了一句:“天造地设的一对混蛋!”
风不易正准备回湖对面的竹楼里,上方窗户又开了,南宫珩问了一句:“小风风,你师父会来喝百里人渣的喜酒吗?”
“不来!”风不易没好气地说着,话落就走。
南宫珩再次关上窗户,就见叶翎已经起了。
昨夜两人拿着风不易的五十种药,五十种毒,比试猜药,玩到大半夜才睡。
“我还以为小风风的师父,你也叫师父呢。”叶翎听到了南宫珩方才的话。
南宫珩摇头:“因为我当初学医术,不是为了悬壶济世,不想加入神医门,所以没拜师。”
叶翎知道,南宫珩是看着云尧身死,无能为力,受了打击,才去学的医术。不是为了当神医,只是为了自保,以及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这一点,跟叶翎一样。
“你没拜师,虞门主也肯教你,听小风风说,他师父对你极好。”叶翎说。
南宫珩笑了笑:“从小我的毒,就是被他用药压制住的,不然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我父皇与虞老头是忘年交,他算是看了我父皇的面子吧,对我倾囊相授。”
与此同时,比孔瑀早一步出发的完颜幽和木苍,一路游山玩水,也到了神医谷外。
木苍的师父,也是他的养父木仲天,原本是个隐世高手。两年前出山报恩,为虞澍效力。曾叮嘱过木苍,若要寻他,就来神医门。
完颜幽做了男装打扮,但依旧遮掩不住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和那张艳色逼人的脸。
“木苍,要不我在外面等你吧?不能坏了神医门的规矩。若是门主点头说我可以进去了,你再出来接我。”完颜幽柔声说。
杀掉楚明寅,报了仇,完颜幽跟木苍拜了天地,结为夫妻。如今她眉目温柔平和,终于过上了她向往的日子。
木苍闻言,皱了皱眉,看看四周说:“留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先问问吧。”
木苍牵着完颜幽的手,到了谷口,一须发花白的老者现身拦住:“什么人?报上名来?”
木苍拱手:“前辈,在下木苍,家师是木仲天。”
老者上下打量木苍:“你就是老木的徒弟?他提过你!”老者话落,看向了木苍身旁的完颜幽,皱眉问,“这个丫头是什么人?”
“这是晚辈的夫人。”木苍连忙说。
“神医谷不准女子踏足!”老者轻哼了一声。
这是虞澍定下的门规,说神医门弟子应潜心医术,不被外物分心。
这里事实上就是个有头发的和尚谷,谷中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医痴。真有想成亲的,早早地就离开了。
“木苍你去见师父,我在外面等你。”完颜幽对木苍说。
木苍摇头,看着老者说:“前辈,不知能否帮忙叫家师前来相见?”
“你小子架子倒是不小!等着吧!”老者话落就不见了人影。
“木苍,这样不太好吧?”完颜幽说。
木苍微笑摇头:“无妨,我与师父情同父子,他不会挑这个礼的。我发过誓,不会离开你身边。”
“我就在这儿,能出什么事?”完颜幽心中甜蜜,握紧了木苍的手。
约莫一刻钟之后,看守谷口的老者去而复返,看着两人说:“门主发话了,破例让你们都进去!请吧!”
“多谢前辈!”木苍神色一喜,牵着完颜幽进了神医谷。
老者径直带他们到谷中深处,指了一下半山腰的小院:“上去吧!那里是门主的住处!他在上面等着你们!”
“多谢前辈。”木苍再次道谢后,与完颜幽一起拾级而上。
进小院,就见一身材矮胖,眉目慈祥的老者坐在石桌旁,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虞前辈!”木苍连忙躬身,完颜幽跟着行礼。
虞澍笑着说:“早听你师父提过你,可算是见着了!不过你师父怕还不知道你成亲。你们来得不巧,先前有些事,你师父出谷到别处去了,尚未归来。”
木苍和完颜幽都愣了一下,木仲天不在神医谷?
“不过你们既然来了,若是没什么着急的事,可以在谷中住几天,等一等,老木或许很快就回来了。”虞澍笑容满面地说。
“多谢虞前辈!”木苍神色感激。
“你们可以在谷中转转,但不认识的花花草草,不要随便碰,不少带剧毒的。”虞澍提醒两人。
木苍和完颜幽都应下,虞澍叫来一个小弟子,去安排他们的住处。
看着完颜幽的背影,虞澍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再次进入密室中,就见老妇人正盘膝闭目养神。没有百里夙的血,没有药材,她的计划全都无法进行,心情十分燥郁。
“阿姐,你可曾听说过北胡第一美人,完颜幽?”虞澍问老妇人。
老妇人睁眼,冷着脸问:“知道,提她做什么?”
“她就在谷中。”虞澍笑容诡异,“阿姐,不如你放弃叶翎,选完颜幽吧。她的身体和容貌,也是一等一的美,不比叶翎差。”
虞澍话落,老妇人抓起手边的一个药瓶,朝着他砸了过来!
虞澍侧身躲开,药瓶摔在地上,寸寸碎裂。
老妇人看着虞澍,冷冷地说:“叶翎有我的一甲子内力,完颜幽有吗?”
“阿姐,反正如今转生蛊尚未成功,让完颜幽现在开始修炼,有阿姐指点,到时候也不差的。阿姐如今这样,我们如此被动,全都是叶翎害的,她定然还在调查我们,不如把她杀掉,以绝后患。”虞澍皱眉说。
“哼!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为了你自己!”老妇人冷笑。
虞澍叹气:“阿姐,我先前是说过,有办法对付南宫珩。但那样会让他完全失控,对我们,没有好处。”
“这是你的问题!”老妇人冷哼了一声,“我就要叶翎!”
虞澍摇头叹气:“好,那还是按照原计划吧。”
“赤焰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一事无成!传信让他速速回来!我有事要交代他!”老妇人冷声说。
“好。”虞澍话落,转身要走。
老妇人突然又叫住他:“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把那个完颜幽弄进来,我要收她为徒!让她伺候我!”
虞澍皱眉:“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那就想办法把另外一个解决掉!”老妇人不容置疑地说,“三日之内,我要见到她!”
神医谷客院。
“木苍,虞门主真是好人。”完颜幽感叹了一句,“我本以为,我不能进来呢,没想到他如此随和。”
木苍微笑:“是啊!当年师父练功出了问题,险些丧命,幸得虞前辈相救。你不是想学医术吗?下次见面,我问问虞前辈,能不能收你为徒。”
“会不会太冒昧了?”完颜幽问。
“问一下无妨的,不行就算了。”木苍伸手,把完颜幽拥入怀中,“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别无所求,已经很知足了。等带你拜见过师父,我们就回去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很美,也无人打扰,你会喜欢的。”
完颜幽眸中满是笑意:“好。木苍,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木苍神色一喜:“你有孕了?”
完颜幽摇头:“没有,但我很希望,我们的孩子早一点来。”
“嗯!”木苍点头,“儿子女儿都好,我会做一个好父亲的。”
次日,临近午时,完颜幽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木苍提着,他们一起去找虞澍。
虞澍见到他们过来,如昨日一样,十分热情,对于完颜幽做菜孝敬他,很是开心的样子。
“有肉无酒怎么行?”吃到一半,虞澍起身,拿了一壶酒过来。
完颜幽不喜欢喝酒,但想着不能拂了虞澍的好意,也喝了两杯。木苍陪着虞澍,把一壶酒都喝光了。
“虞前辈,幽儿想学医术,不知神医谷能否破例,收下她?”木苍问虞澍。
虞澍笑意加深:“若是旁人,定是不行的,不过是你的夫人,变通一下也无妨。她不必入门,也不必拜师,但可以跟着神医门最厉害的长老学医术。老夫太忙,没空亲自教她。”
木苍和完颜幽神色都是一喜!
木苍连连道谢,完颜幽也起身对着虞澍行了个大礼,越发觉得,这个神医门的虞门主,人真的是太好了!
结果,片刻之后,木苍和完颜幽,几乎同时昏睡过去,倒在了地上。
虞澍慢条斯理地吃掉最后一块肉,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没管木苍,提起人事不省的完颜幽,进了隔间书房。
完颜幽醒过来的时候,一时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的记忆是,她做了拿手菜,跟木苍一起去拜见虞澍,虞澍还答应,让神医门最厉害的长老教她医术……
“你……你是谁?”完颜幽浑身无力,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苍老的妇人,看着她的眼神,好渗人。
“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做蓝烟。”老妇人缓缓地笑了起来,“你有一个名叫蓝羽的师姐,她是为师最爱的徒弟,也是为师最恨的仇人。”
“你……你到底是谁?你在说什么?”完颜幽心中一沉。什么蓝羽蓝烟?木苍呢?虞澍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在哪儿?
“小丫头,乖乖的,为师不会伤害你的。”老妇人贪婪地打量着完颜幽绝美的容颜,桀桀笑着说,“为师是神医门的大长老,若是你不乖的话,你的情郎,会死得很惨哦。”
完颜幽面色一白:“木苍……他在哪儿?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没事的,只要你听话,你们会有再见之日。不过,若你敢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老妇人笑意渗人,“我就把你的情郎,绑起来扔到山里去,让野兽把他一点一点撕扯啃咬吃光,只剩下一堆白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完颜幽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做错了什么?”
“你们既然踏入神医谷,就不要想着离开了。你不是想学医术吗?我可以教你。”老妇人冷笑,“跟着为师,你不仅可以变得强大,还会得到你无法想象的馈赠。到时候,你一定会感激为师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想跟木苍过安宁日子,求求你,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完颜幽跪在地上,对着老妇人连连磕头。
老妇人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你还想跟木苍双宿双栖,接下来,不要忤逆为师的任何意思!方才的话,为师不想再听到!”
完颜幽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为什么……
木苍的处境,跟完颜幽差不多。他中了虞澍下的毒,而虞澍告诉他,完颜幽是安全的,只要他安安分分,替神医门卖命,他们夫妻很快就可以团聚。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木苍怒斥虞澍,“我师父一直很敬重你,说你是当世最大的善人!若我师父归来,见你如此坑害我们,定不会饶了你!”
虞澍闻言就笑了:“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啊。你那师父,奉我为主,他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很多事,都是他替我完成的。若他归来,不会因为你跟老夫反目的,只会劝你跟他一样,为老夫效力!哈哈哈哈!”
木苍愤怒至极,朝着虞澍打了过去:“我要杀了你!”
尚未靠近虞澍,一个老者闪身而出,一掌将木苍拍飞出去!然后垂首恭敬地站在了虞澍身后。
虞澍冷笑:“木苍,别傻了。像你师父那样,死心塌地效忠老夫的高手,多的是。你对老夫来说,价值并不大,若不是看你师父的面子,老夫这次就把你杀了!想要完颜幽活命,想跟她再见,记住,听话!若你敢轻举妄动,不要怀疑,老夫会让你和完颜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常年被浓雾笼罩的神医谷,依旧静谧如斯。
数日后,木苍被虞澍告知,完颜幽怀了身孕。
看不见的枷锁,牢牢地束缚了木苍和完颜幽。除了屈服,没有别的选择……
西凉城。
四月下旬,东晋太子南宫烈,与夜王南宫珩,及大将军蒙璈,抵达西凉城,前来恭贺西夏皇帝百里夙大喜。
当然,南宫珩与蒙璈是一早才离开宁王府,暗中与南宫烈汇合,再光明正大出现的。
东晋驿馆。
南宫烈皱眉看着南宫珩:“老七,你先前也太胡闹了!南楚的事,西夏的事,你一点都没有与我们商议,自作主张!”
南宫珩很淡定:“太子皇兄,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天下太平。”
南宫烈叹气:“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罢了,反正事已至此,东晋也没有任何损失。”
“我只是想娶媳妇儿啊!”南宫珩轻笑。
“那个叶翎,当初第一次在西凉城见到,我就觉得你对她关注得太多了,没想到,你们会走到一起。”南宫烈说,“父皇说了,这次直接把婚期定下,把人接回去,别再折腾,免得节外生枝!我就问你,叶翎真愿意跟你,还是你一厢情愿?”
“太子皇兄,你说这样的话,我太伤心了。”南宫珩幽幽地说,“我这么好看!”
南宫烈轻哼了一声:“你是个纨绔,人家是个女将军!未必看得上你!”
“小叶子最喜欢我了!”南宫珩嘿嘿一笑。
“尽快把婚期定下来!接了人,我们就走!”南宫烈神色严肃。
“这个……等百里夙成亲之后再提吧。”南宫珩想了想说。
“为何?”南宫烈不解。
“不为何,晚点提,结果一样。”南宫珩说。
南宫珩打算先让百里夙和叶缨顺利成亲,再提他和叶翎的事。到时候就算暗处的人有什么动作,也不会影响到百里夙和叶缨这边。
“随你吧,反正是你的事。”南宫烈摇头。
西凉城里的人都知道,东晋夜王南宫珩曾经向叶翎求亲,他们一度已经定亲,只是被原来的楚皇给破坏了。
如今南宫珩来到西凉城,很多人都在观望,他跟叶翎的事,是否会有后续。
不过在欢迎东晋一行的宴会上面,叶翎在,南宫珩没出现。
也没人看到南宫珩往宁王府去,跟叶翎有什么接触。
转眼到了四月底,再过三日就是五月初一,百里夙和叶缨大婚的日子。
大婚事宜,已全都准备好。太后明氏亲自监督,任何地方都不准出错。
百里夙原先在靖王府的时候,天天赖在叶缨房间,趴桌子上睡觉。如今叶缨住到了宫里,百里夙倒是没再骚扰她,听明氏说的,给叶缨一点时间。
如此,即将成亲的叶缨,倒成了最闲的那个。每日只看看书,散散步,练练武,有充足的时间做自己的事。连带孩子都不需要,因为明氏巴不得叶尘从早到晚在她那儿。
至于叶尘的启蒙和习武之事,明氏和百里夙商议过后,决定不请太傅,全都让百里夙亲自来教。
叶缨对此没有意见,因为她自己也可以教儿子,不需要假手于人。
只百里夙每日会过来跟叶缨一起吃饭,饭桌上跟她讲朝中的政事。叶缨静静地听着,不会发表意见。两人倒是颇有几分相敬如宾的感觉了。
大婚前日,叶翎入宫,陪叶缨同住。
是夜,姐妹俩躺在一张床上,叶翎问叶缨:“大姐,你睡得着吗?”
“只要你不打呼噜,不磨牙,我当然睡得着。”叶缨神色淡淡地说。
叶翎轻笑,抱着叶缨的胳膊:“大姐,你现在对百里夙的看法,改观了吗?”
“一个可以同桌吃饭,共同养育儿子的男人。”叶缨说。
“但他想跟你同床睡觉,嘿嘿。”叶翎调侃叶缨,“其实吧,我觉得大姐你要不就从了百里夙吧!做真正的夫妻,一起逍遥快活,多好啊!”
叶缨闻言,伸手就把叶翎推到了床下去:“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被南宫珩带坏了!”
叶翎稳稳地在床边站定,唇角微勾:“大姐,明日可是你跟百里夙的洞房花烛夜,你真的不考虑与他共度良宵?”
“我现在考虑缝上你的嘴,睡个好觉!”叶缨轻哼了一声。
才半夜,一群嬷嬷和宫女就在外面候着了。
叶翎把叶缨拽起来,伺候着她沐浴香汤,更衣梳洗,精心打扮。
只穿那身繁复的嫁衣,就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时间,凤冠戴上之后,叶缨感觉脖子又沉了一下,只希望今日早点过去。
帝后大婚,不同寻常人家。其中礼节繁杂,虽然知道叶缨不喜欢,但百里夙在这件事上面,坚持按照原定的礼数来办,彰显对叶缨的重视。
大婚与立后大典是一起的,作为主角的叶缨,像个木偶一般,被人提点着,所有的礼节走下来,感觉脖子都要断了。
穿着袖珍太子服的叶尘,看着百里夙和叶缨坐着华丽的撵车,回了百里夙的寝宫,他开心地喊着“父皇母后”,要追上去。
明氏连忙拉住叶尘。
叶尘不解,小脸认真地说:“皇祖母,今天父皇和母后都好漂亮呀!我想坐他们的车,跟他们一起睡!”
管叶缨叫母后,是明氏教的,今日才改口。
明氏笑容满面地说:“宝儿还是跟祖母睡吧,改日再跟你父皇和母后睡。”
“为什么呢?”叶尘小脸疑惑。
“因为……”明氏神色有些尴尬地解释,“他们今夜有事要忙,不睡觉。”
“啊?哦!那好吧!”叶尘乖巧地点点头。
这是叶缨第二次穿嫁衣,戴凤冠,第一次是离开南楚那日。
进了寝宫,老太监伺候着,两人喝了合卺酒,百里夙让下人全都出去。
不等叶缨发话,百里夙第一时间帮她拆凤冠。
凤冠摘掉,一层一层的衣服又闷又沉,叶缨说让百里夙出去,她想把衣服换下来。
百里夙正色摇头:“无论如何,我今日都不能出去。大婚之夜,若我们没有共寝,传出去,你会被人说闲话的。”
“你才会被说闲话,说你不行!”叶缨轻哼了一声说。
百里夙忍俊不禁:“好好好,是我,怕被人说闲话,所以请你千万行行好,今夜收留我同住。”
叶缨的嫁衣实在太复杂,她一个人扯了好大一会儿,一层都没解开。
百里夙连忙上前:“我来吧。”
叶缨蹙眉,也没有拒绝。
最后剩下两层衣服,看起来正常些,舒服多了,见百里夙还要给她解扣子,叶缨避开:“行了。”
两人分别换了常服,又坐在一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到了睡觉的时候,就一张床,多余的被褥都被明氏提前安排宫女都撤走了。
洞房花烛夜,百里夙很自觉地坐在桌边,对叶缨说:“你睡吧,我在这儿就好。”
床幔中飞出一个枕头,砸到了百里夙头上。
百里夙神情愉悦:“谢谢娘子。”
现在得了个枕头,下次,就能得到一半被子!要加油,继续努力,好好表现!
百里夙刚刚在桌上趴下,房顶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百里人渣也太怂了吧?”
“不,是我姐太凶了。”
“真可怜,洞房花烛夜,都不敢上床。”
“是啊,太惨了!可是我好想笑话他,会不会不太厚道?”
“笑吧笑吧,哈哈哈哈!”
……
听着房顶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专门跑来调侃他们。叶缨无语至极,猛然坐起,掀开床幔,冲着百里夙说:“你去,把南宫珩狠狠地揍一顿,我就让你上床睡!”
百里夙闻言,神色大喜,立刻冲了出去:“花瓶兄弟,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