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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深夜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陈果儿了,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原本她被喂下了软骨散,虽然服用了解药,可依旧浑身乏力,脸色苍白,而这会就好像满血复活了一样,整个人从心往外的高兴。
“不是说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到的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陈果儿娇软的声音响起,扬起小脸看着头顶上的人,抬手轻抚着他下颌上新生的青茬,短短的,有些扎手。
赵九垂眸,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着陈果儿柔嫩的小脸,深邃的眸底溢满了宠溺,“不喜欢?”
若不是为了能早点看到她,又何必紧赶慢赶的这时候赶回来?
“当然喜欢。”陈果儿糯糯的靠在赵九宽厚的怀里,原本强撑着的精神这会因着他回来而松懈下来,整个人也越发的困顿,不大会就合上眼睛。
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小人儿,赵九将下颌抵在她毛茸茸的头顶,鼻间充斥着的熟悉的气息,心底的某处都仿佛被填满了。
“怎这时候却在城外?”赵九说完才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没动静,垂下头去看,却发现她早已经睡着了。随手解开身上的风氅,将怀中的娇软的小人儿整个裹进去,只露出一张小脸。
月光随着马车的晃悠偶尔透过车帘照进一丝光线,照出她长长的睫毛卷而翘,挺翘的鼻尖微红,粉嫩的小嘴微微张着,看的赵九心中一片柔软。
然而眼底却一片幽深。
陈果儿绝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城外逗留,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定然是有什么事发生,且他刚下马的时候也看到了那四个被抓起来驮在马背上的俘虏。
敢在辽南府兴风作浪,这些人是活够了。
守城的官兵认出是九爷回来了,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城门,一行人缓缓进了城,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哒哒的声响。
没多久,一行人回到了将军府。
六郎上去叫门,门房揉着眼睛打开了府门,当看清楚马车内坐着的是九爷的时候,瞬间张大了嘴巴,刚要喊九爷回来了,就被赵九抬手止住,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一弯腰将陈果儿从马车里抱出来。
门房见九爷抱着夫人回来,立马闭紧了嘴巴,打开中门让众人进去。
赵九一直抱着陈果儿回了后院,早有丫鬟将被子铺好,屋子里熏香点燃,赵九轻手轻脚的将陈果儿放进被子里,这才转身出去。
“九爷,可要备宵夜?”灵犀见赵九从里间屋出来,想着他这么晚回来,许是路上没来得及吃晚饭,压低声音询问道。
赵九点了点头,让彩凤去厨房吩咐准备夜宵,把灵犀留下来,沉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灵犀犹豫了下,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猛然间抬头正迎上他锐利如锋的冷眸,瞬间心提起来,垂首站立在一旁。
一旁的六子早在听到她说夫人以自身为饵之际,就察觉到九爷生气了,纵然赵九是万年冰山脸,但他跟在九爷身边近二十年,哪怕他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却依旧能敏锐的感觉到周遭气氛的冷凝。
六子也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下一刻就见赵九霍然站起,大步出了屋子,“人呢?”
他指的是被陈果儿抓起来的那几个人。
六子立即说全数关押在地牢了,话还没等说完,就见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然出了院子前往地牢的方向……
陈果儿是饿醒的,白天只在出府时吃了些早点,紧接着就去了王府。再之后沈清莲就来了将军府,然后又和沈清莲去了庄子上,紧接着就被挟持,从中午到半夜水米未进,饿的前胸贴后背。
看了眼窗外夜色漆黑,想着这会厨房也熄了火,不想麻烦下人,就起身到桌边拿了打火石将蜡烛点燃,从点心匣子里拿出一块杏仁酥咬了一口,又给自己个倒了杯凉茶喝了一口,顿觉胸腔里一片冰凉。
突然听到西屋里有说话声,是赵九的声音,这才想起来他夤夜赶回,那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顺手拿了外衣披上,从里屋出来,穿过堂屋就见西屋里灯火通明,赵九正端坐在主位上,彩凤和灵犀跪在地上。
“你们可知错?”赵九沉着脸看着二人,漆黑的眸底一片暗沉,氤氲着怒意。
“奴婢知错。”彩凤和灵犀并肩而跪,以头杵地。
赵九沉默着看了两人一眼,摆手道:“去刑房领罚吧。”
两人应是,起身退到了门口,一转身正对上陈果儿惊愕的目光,她嘴里还嚼着半块杏仁酥,正狐疑的看着两人,又看了眼里面的赵九。
“这是怎么了?”陈果儿纳闷的看着三人,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刑房干什么?
彩凤和灵犀垂着头无语。
陈果儿进了屋来到赵九跟前,见他神色冷沉,见了她过来也依旧没有半丝松动,心中不由得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出了什么事?”陈果儿在赵九旁边坐下,咽下嘴里的点心,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眼睛却一直盯着赵九,“怎么这么生气?”
能让他生气的事不多,陈果儿也好奇的紧。
然而却见赵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又撇开目光,看向彩凤两人,“还不快去?”
两人抖了下,立即应是,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陈果儿皱紧了眉头站起来,一杯热茶入腹,整个人也暖和了许多,脑子也彻底清醒了。
看着两人如丧考妣的样子,赶紧叫住了她们,又转向赵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彩凤和灵犀是她的人,就算要罚至少也要她发话,再不济也要让她知道为什么吧?
赵九依旧沉着脸,淡然的眸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明明挺平淡的一眼,却愣是让她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过来。”就在陈果儿又准备坐下之际,赵九声音再次响起,幽冷的眸光落在陈果儿身上,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