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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拉过陈果儿的手,轻抚着她的指腹,“疼吗?”
陈果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道:“不疼,那个是竹针,扎不破手的。”
“还是会扎到。”赵九一边按揉着陈果儿的指腹,一边道:“我不急着穿,你慢慢织,等一年半之后再织好即可。”
赵九唇畔含笑,冰魄似的眸子漾出几缕笑纹,啥时间满室华彩,整个帐篷都明亮了起来。
陈果儿则是讪讪的抽了抽嘴角,低着头扭绞着手指头,她要不要告诉赵九根本就没有毛衣?
“怎么了?”赵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以为是昨晚她太晚没睡,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累了,要不就休息会。”
陈果儿摇了摇头,“九爷,要不我给你织围巾好不好?”
毛衣她实在织不上来。
赵九凤目里闪过一瞬间的怔忪,随即就明白过来,揉了揉陈果儿的头,“傻丫头,做什么没关系。”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意。
陈果儿心里顿时暖暖的。
陈果儿又问了赵九什么时候去京城,两国和谈成功,这是大事,值得普天同庆。赵九自然要亲自去京城面圣请功,同时也把和谈的经过写成书面形式,呈交给朝堂。
“三天后。”赵九略微想了下道。
届时他会和金国使臣带着降表一同进京,此次平定金乱他居功至伟,赵九打算趁此机会请求皇上给他和果儿指婚。
皇上之所以把淳瑜公主派来辽南府,其用意赵九心里清楚,镇北王也明白,所以才让他最近少回去王府。
当然就算镇北王不说,赵九也很少回去王府,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除非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去王府请安。
皇上之所以想让赵九娶淳瑜公主,无非是想收回兵权,当然皇上肯定也知道赵家不能同意。
同时皇上也肯定担心赵家跟其他两位藩王结亲,所以派淳瑜公主来辽南府盯梢。
当然这些纯属赵九的猜测,但事实也应该相差不远。
假如赵九请求给他和一个平民之女指婚,就会打消皇上的疑虑,与强行把淳瑜公主指给他引起赵家的愤怒,倒不如成全他娶一个平民之女。
只要藩王之间不联手,皇上就能分而治之,最好令他们互相牵制。
所以赵九很有把握皇上能给他和陈果儿指婚。
其实赵九心中一直有一个担忧,镇北王还不知道陈果儿曾和小十三定亲,假如父王知道了,是定不会同意他和果儿的亲事。
且不说陈果儿和小十三的亲事是五夫人暗中搞鬼退掉的,并没有经过镇北王的同意,哪怕是他同意退亲,镇北王也不会允许两个儿子与一女牵扯。
所以赵九更要抓紧时间,只要皇上亲口指婚了,镇北王碍于皇命,也不得不答应。
接下来的三天里,赵九推掉大部分军务,让左先锋和军师代为处理,他和陈果儿骑马打猎、习武射箭、抚琴下棋、写字作画,过的好不惬意。
他们这边惬意了,就有人不乐意。
赵五在他的别院,把屋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地上碎裂的瓷器一大片,举凡是手能碰到的东西,几乎都让他砸了。
几个小妾都吓得瑟瑟发抖,闭门不出。
丫鬟奴仆们更是战战兢兢,他们都不知道主子怎么了,比吃了炮仗还暴躁。
“混蛋,小九,贱人,我要弄死你们。”赵五狂砸了一通,累的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
他辛辛苦苦找人开采金矿,还没等享用就被人一锅端了,为他人做了嫁衣,还是为他最恨的赵九做嫁衣。
他搭进去无数人力财力不说,还为此还折了一个柴恒。
赵五恨欲狂,恨不得将赵九和陈果儿大卸八块。
至于那个妖女更可恨,弄出什么天降祥瑞,还有奇石送她出海。
奇石已被胡巡按押送运往京城,可想而知皇上必定龙颜大悦,说不定还会嘉奖那个妖女。
赵五简直要气疯了。
他与赵九势不两立,与妖女更是不共戴天。
偏偏他们的运气好到爆棚,无论他想什么办法,不但没有扳倒他们,反而令那一对狗男女名利兼收,他怎能甘心?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门口守着的下人见了来人,立即吓得跪地请安,“二夫人吉祥。”
二夫人眉头微蹙,保养得宜的脸此刻寒霜轻覆,瞄了眼屋子里的一地狼藉,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娘亲。”赵五抬眼看到二夫人,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给二夫人见礼,“您怎么来了?”
二夫人沉着脸打量了他一眼,摆手让身旁伺候的人都下去,扫了眼赵五,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瞅瞅你那点出息,你有本事把房子拆了。”
赵五一脸的不耐烦,转过身,软塌塌的在旁边坐下来,一脚翘在另一只脚上。
“看看你这幅样子。”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要是让王爷看到了,只怕对你更失望。”
赵五冷哼了声,掸了掸下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没好气的道:“他什么时候对我不失望过?他眼里有谁,除了小九就看不着别人,好像我们都不是他儿子一样。”
赵五越说越气,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些。
二夫人气的重重一拍桌子,厉声让他闭嘴。
虽然这里是赵五的别院,但隔墙有耳,万一这话传到了王爷耳朵里,他们母子俩都别想好。
赵五虽然不情愿,但也住了嘴,只是神色间依旧是满脸的颓废。
连续几次的惨败,让他意志消沉,所有的斗志都没了。
“小五,你不能这样……”二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见赵五依旧是一副颓然的表情,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往桌子上一拍,“看看吧。”
赵五瞥了眼,依旧没有什么兴趣,他现在只想去万花楼喝个酩酊大醉,忘记这些烦恼。
二夫人自然是不允许儿子这么颓废,强逼着让他看。
赵五拗不过娘亲,只得拿过信打开,一开始还懒洋洋的表情,随着往下看,越来越精彩。
猛的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向二夫人,“娘亲,这上面所写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