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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儿装扮成送菜的小厮,混进了衙门,趁着把门的带着小贩去了茅房,她一猫腰顺着月亮门进了前面。
她对衙门的路还是很熟悉的,只是后面的伙房还是第一次来,不过这种房子格局都差不多,陈果儿按照方位找过去。
果然在穿过了第二道月亮门之后,眼前景物熟悉起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方位,这里应该是花厅的方向,之前她曾经来过不少次。
好在锦阳镇的衙门里守卫不严,也没有什么衙役站岗巡逻,想必是觉得地方小,也不会有人刺杀一个小小的亭长。
陈果儿顺着走廊来到花厅,没看到孟大人,又往旁边走,在一处类似书房的屋子里看到了孟大人。
此刻他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只是眼神呆滞,姿势是在看书,但明显心思没在上面。
孟大人也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抬起头把书放下,就见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孟大人眉头微蹙,刚要喝止,就见小厮已经进来了,并且随手关上了房门。
“你……”孟大人站起来,猛然间看到小厮转过来,把头上的帽子往上抬了抬,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说着赶紧打开房门往外看了看,没看到有人,这才放心,又赶紧关上门看着陈果儿。
“你怎么现在来了?”孟大人道,神色间带着一丝紧张,“我不是告诉你夜里子时吗?”
万一被赵五爷的人看到陈果儿出现在这里,一定会以为是他暗中通风报信,到时候他摘不清楚自己。
大人物之间的博弈,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他在夹缝中求生存。
他容易吗?
陈果儿这是要害死他。
陈果儿一笑,“孟大人,我都来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
说着朝孟大人一抱拳,行了一个男子的礼,毕竟她现在是男子装扮。
孟大人摇头叹气,没好气的看了眼陈果儿,只得自认倒霉,却还是小心翼翼的让陈果儿去了里间屋。
而后压低声音问陈果儿是怎么进来的,“没被人看到吧?”
陈果儿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这位孟大人是想吃又怕烫。
一边想着攀附赵九,又担心得罪了他背后的人,投鼠忌器。
“没有,大人放心。”陈果儿也小声道:“大人以诚相待,我自然不会给大人找麻烦,我是化装成送菜的在后门进来的。”
孟大人闻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事不宜迟,赶快把这位瘟神送走,他才能放心。
当下以最简短的语言将赵五来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还不忘记说之前赵五的亲信祁怀水来,被他打发走了。
“谁成想五爷会真的来?”孟大人直甩手,哭丧着脸道:“下官人微言轻,哪边都得罪不起啊,不过下官最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况且下官仰慕姑娘的才华,断断不可真正做出危害姑娘之事。”
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孟大人也不忘记邀功,陈述自己种种无奈的同时,更是告诉陈果儿为了帮她,他有多么的不容易。
陈果儿心中暗谌,果然是赵五,虽是情理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心中这么想着,嘴上也赶紧对孟大人表示感谢,“大人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大人尽管开口。”
随后陈果儿又问了里正的事。
孟大人点头,证实了陈果儿的猜测,“他确实是跟随五爷一起来的,那日在下官这里,里正还给五爷出了不少主意。”
陈果儿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虽然之前里正也曾帮衬过他们,但是陈果儿也没少给对方好处。
没想到时至今日却闹到了如此地步。
想来也有些唏嘘。
随后陈果儿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赵五长相如何,再比如他后续还打算怎么做?
“五爷眉眼间跟九爷有五六分相似之处。”孟大人回忆了下,肯定的道:“至于后续还有哪些打算,下官也不知。”
孟大人苦笑了下,他看似堂堂朝廷命官,可在赵五眼里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尽管心里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陈果儿看出孟大人知道的有限,也不再追问。
“不过我回来之前,那个祁怀水不见了,还有五爷也不知去向,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了。”孟大人道。
当时陈果儿家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他再看向天香楼的二楼,已经不见了赵五的影子。
孟大人知道他在锦阳镇上有个庄子,就是上次九爷来所住的乾园,今早陈果儿和七郎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是去乾园找祁怀水问是否该去。
当时他担心赵五会留下人,所以表面上依旧装作和陈果儿作对的样子,连请他去仙客来吃饭也被他严词拒绝了。
不过在见到赵五他们离开之后,孟大人也没敢去乾园打听他们是走了没有。
陈果儿点点头,孟大人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赵五不知去向,他也不知道。
“我想五爷不会是为了果儿姑娘而来。”孟大人道:“许是为了九爷。”
陈果儿一个乡下小丫头,就算开了两个买卖不错的铺子,在堂堂小王爷的眼里根本不够看的。
赵五犯不着为了她亲自跑这一趟,甚至连陷害她都是浪费时间。
赵五的目标是赵九。
这一点孟大人知道。
陈果儿心里也清楚,不由得苦笑了下,她跟赵九的事才刚起了个头,没借着啥好光不说,麻烦倒是惹了不少。
先是张亭长,后来是孙亭长,他们都想借陈果儿这根梯子搭上赵九的线,却最终因为他们的贪婪而葬送了自己。
现在又来个赵五,这可不同于之前那两个亭长,陈果儿想对付他,无疑是天方夜谭了。
对方弹指间就能让她家破人亡。
“依大人之见我该如何?”陈果儿道。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却还想听听孟大人的意见,多一个人出主意,也就多了一份胜算。
孟大人沉吟了片刻,只说了几个字,“避其锋芒,躲。”
只有让对方感觉不到威胁,陈果儿才会安全,这是孟大人的想法,而他也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