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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不同意,他只想跟李秀凤在一块,至于住哪他无所谓。
况且老宅众人也都去了京城,这边只有陈志义这个四叔。
而李秀凤也肯定舍不得离开家,三郎就想着离她娘家近点也挺好。
陈志义气侄子没出息,却也不好太扭着,就说,“那就在郭屯直接盖房子,银子啥的用不着你操心,这事四叔给你张罗。”
三郎依旧摇头,他不想靠任何人,这是他自己个的事。
“俺要证明给别人看,俺能叫秀凤过上好日子。”三郎声音不高,却语气坚定。
这下陈志义也没了辙,可他又不乐意就这么上赶着,不耐烦的摆手,“要给你自己个给去,俺丢不起这人。”
要是他过去,李成海两口子指不定还合计着他给出的道,好像他们陈家的小子娶不起媳妇一样。
尤其在王氏说了那样的话之后,陈志义更是不想伸头。
正这时候,就听到后院一阵大乱,隐约间听到了哭喊声。
陈志义和三郎都是一惊,紧接着姜春望进来了,“老爷,快瞅瞅去吧,秀凤小姐闹着要寻死呐。”
陈志义和三郎的脸同时一变,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往后院赶去。
他们到后院的时候,李万山、李成海、李成河也赶到了,所有人都在陈果儿姐妹俩的屋里。
李氏和张氏、陈果儿、陈莲儿正拉着李秀凤。旁边摆着剪子、白布,甚至菜刀。
李秀凤的头发也散乱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王氏则是一脸气愤的指着李秀凤的鼻子,“呸,不值钱,人家咋地你了,就要死要活的。三条腿蛤蟆找不到,两条腿大活人还不有的是?人家啥也没说,你这可倒好……”
李氏和张氏就赶紧让王氏别说了,“孩子都这样了,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赶紧好好劝劝。”
王氏气的不轻,本来她都答应了,突然就听说李秀凤要寻死,这日子还能过吗?
“劝啥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她哪是俺闺女,她这是索命鬼,来找俺讨债的。”王氏也哭的鼻涕眼泪直甩,“她要死就死去,死干净省心。”
在自己个家丢人也就罢了,还跑到外面来丢人,王氏气的也呜呜的哭。
李氏就赶紧说这是说啥话,一边安抚着李秀凤,这边还得安抚王氏。
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李万山和李成海兄弟也站在一边不说话,这种时候他们说什么都不合适,只是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本来也是,人家三郎还没上门提亲,甚至也没说啥,李秀凤就这样了。还是他们家反对的这门亲事,现在这叫啥事?
难道要他们上赶着去提亲?
先不说丢人不丢人,提亲这种事也得男方主动,女方主动多叫人笑话?
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这时候陈志义和三郎也赶到了,眼见着面前的情形,陈志义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好歹不是三郎一厢情愿,李秀凤也是乐意的,这都要寻死了,可见她也是对三郎情真意切。
众人见到三郎,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王氏嗷唠一声扑向三郎,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都赖你,你到底给俺们秀凤吃了啥迷糊药,叫她这样?”
三郎生生的挨了这个嘴巴,却挺直了胸膛,一点也没有退缩。
王氏也是常年干惯了活计的,手上很有力气,不比一个成年男子差多少,一嘴巴下去,打的三郎顺嘴角淌血。
陈志义眉头紧皱,这是孩子们的事,李秀凤要寻死,关三郎啥闲事?
凭啥上来就打三郎?
可对方毕竟是大舅嫂,陈志义也不好动手,只得把三郎往旁边拉,至少别再挨打。
李秀凤突然挣脱开众人,一下子跑到三郎跟前,把他护在身后,面对着王氏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你打他干啥,要打就打俺。俺今天把话撂在这,俺这辈子就跟定三郎了,你要是不同意,俺也不活了。”
王氏气的胸口不住起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是上辈子造的啥孽呦,俺怀胎十月生出这么个玩意,这是要气死俺呐,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万山实在看不下去了,踹了一边的李成海一脚,暴吼一声,“还不把你媳妇拉起来,也不怕叫人笑话,当这是自己个家呐?”
女婿是娇客,是外人,李万山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李成海本来也一肚子气,被亲爹踹了个趔趄,也不敢吱声,赶紧过去把王氏拉起来,“嚎啥,也不嫌乎磕碜。”
王氏不想起来,本来她也觉得三郎还行,可李秀凤这么一闹,她反倒不想答应了。
可看了眼李万山铁青的脸色,王氏敢怒不敢言,就着李成海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李万山看了眼李秀凤,重重的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又看向陈志义,转身让众人都出来,去了陈志义和李氏的主屋,众人也都跟出来。
主屋里,李万山坐在炕头上,闷头把旱烟拿出来装好,吧嗒吧嗒抽着。浓浓的烟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当中,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张氏坐在、李氏和陈志义坐在炕中间,陈果儿姐妹俩也紧挨着张氏,李成海兄弟和王氏坐在炕梢。
李秀凤和三郎站在地上。
屋子里静的有些压抑。
“秀凤。”王氏狠狠盯着李秀凤一眼,小声叫她过来。
李秀凤假装没听着,拿出手帕给三郎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脸的心疼。
三郎握住了手绢,朝李秀凤裂开嘴笑了下,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笑的有点惨。随即又看到了王氏飞过来的眼刀子,赶紧低下头。
李万山吧嗒吧嗒抽了好几口旱烟,才抬起头转向陈志义,“她女婿,这事你瞅着该咋办?”
老宅的人都去了京城,陈志义是三郎的四叔,是长辈,他是能做主的。
众人就都看向了陈志义。
“咳咳。”陈志义干咳了两声,瞄了眼三郎,“你自己个说吧,把才刚在前面跟俺说的话都说说。”
三郎点头,从怀里拿出那两块碎银子,恭恭敬敬的放在李万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