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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绑架老夫不成?”王太医甩了几下也没甩开陈志义的钳制,忿忿的瞪着他。
陈志义常年干庄稼活,正值壮年,两只大手好像铁钳子一样。相比一辈子号脉问诊,只会用笔杆子的王太医,陈志义的力气大太多了。
“不敢,俺不敢。”陈志义吓得慌忙放开紧攥着王太医的手,却改抓着他的袖子,总之他不能就这么让王太医离开。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王太医忿忿不平,瞪着不远处几个侍从大声喝道:“都愣着作甚,还不过来把他拉开?”
几个侍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都跑过来想拉开陈志义,其余一些郎中们也都纷纷过来。
郎中和侍从虽然力气不及陈志义,但毕竟人多,只几下就把王太医的袖子从陈志义手中抽出来。然而还没等他们走,东厢房里又跑出来一个人,再次抓住了王太医的胳膊,正是陈志节。
不光是陈志节一个人从东厢房里跑出来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陈志孝、二郎、三郎、四郎。
陈志节一挥手,招呼陈志孝他们把那些郎中和侍从都挡住,自己紧抓着王太医的手笑嘻嘻的道:“王太医千万别生气,有话好说不是?”
“你又是谁?”王太医忿忿的转向陈志节,在听到陈志义叫他三哥之后,王太医的脸又沉了几分,“一丘之貉,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将老夫扣住,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太医又气又恨,本以为今天来可以把那个妖女带走。没想到张副指挥使跑了,丢下他一个人,就连那个亭长也走了,只剩下他们这帮“文弱书生”。
想起上次在陈果儿家的房场狼狈离去的景象,王太医气的吹胡子瞪眼。
“俺们哪敢呐,王太医别生气,听俺跟你说……”陈志节笑嘻嘻的,紧抓着王太医的手却丝毫没松开,“老四和果儿他们早就分家了,他们根本就不是陈家的人,俺娘叫俺把他们赶出去陈家呐……”
“三哥,你咋……”陈志义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志节,娘要把他们赶出去?
瞬间陈志义面如土灰,身子往后趔趄了两步,眼中的光彩慢慢黯淡了下去,紧抓着王太医袖子的手无力的松开。
陈志义对陈家院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有着深深的感情,从十来岁开始他就生活在这里,这个院子里承载着他少年时代的记忆。
可现在果儿惹了大祸,陈志义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陈家其他人。万一王太医给皇上参了折子,牵连出来曾经的事,他就太不孝了。
王太医也注意到陈志义的脸色,之前还一脸的愤然也变成了得意。
“您老大人有大量,该谁的找谁,跟俺们可一点关系也没有。”陈志节眼看着王太医的脸色好转,更加卖力的劝着。
陈果儿、李氏和陈莲儿也从上房走出来,对于陈志节说的那些话,娘三个倒不像陈志义那么悲凉。他们就算离开了陈家,也可以去房场那边住,况且能远离上房这些人也是她们心里所期盼的。
“娘,奶都让咱搬了,那咱就回屋收拾东西吧。”陈果儿看向李氏,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大笑出声。
“那不行就……”李氏看向陈志义,只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叹了口气,“那就搬吧。”
陈果儿和陈莲儿飞快的跑向西厢房,家里要搬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之前因为每天都要去房场,一些东西也都搬过去了。留在陈家的无非是两个柜子,以及一些锅碗瓢盆的。
王太医也看到了陈果儿,当没有看到预期中她沮丧,跑过来跪下磕头认错,甚至好像还看到她有点高兴。王太医的脸再次沉了下来。
“话虽如此,可这欺君罔上、造谣乡里、为祸一方乃是重罪。”王太医嘲讽的瞥着陈果儿,手捋着颌下胡须得意的说道:“若是圣上震怒,必会株连九族,一个也跑不了。”
这下陈志节也懵了,他只是想赶走陈果儿一家,四房空出来的房子正好归了他,可他不想跟着掉脑袋。当初陈家的事若真的牵扯出来,足够株连九族的,这也是秦氏之所以急着打发他出来的原因。
“王太医,王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这样啊,俺们这一大家子可不能因为他们都掉了脑袋啊……”陈志节死死的抓着王太医的手,“您老一看就是善良的人,您就忍心瞅着俺们二十多口子都受牵连吗?”
“王太医,俺给你磕头了。”陈志节说着招呼陈志孝和二郎几个,“你们还不过来赶紧给王太医磕头,求太医饶命?”
一众人全部跑过来,纷纷跪在王太医面前磕头如捣蒜。
王太医手捋着胡须冷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却依旧看向陈果儿一家。
“老四,你还等啥呐,还不赶紧过来求王太医饶命?”陈志节招呼陈志义,“还有你媳妇、莲儿、果儿,都赶紧过来。”
陈志义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招呼着李氏和陈果儿她们赶紧过来,随即自己也扑通一声跪在陈志孝旁边跟着磕头求饶。
东厢房里,秦氏见此情景招呼几个儿媳妇和两个孙女,“都等着挨刀呐,还不赶紧跟着出去磕头,求人家王太医留情?”
在秦氏的招呼下,除了秦氏和陈凤芝之外,卢氏、戚氏、陈杏儿、陈桃儿都出了东厢房,齐齐的跪在陈家男人的身后。
王太医眼瞅着面前跪着一大帮人,几乎占满了整个院子,就只有陈果儿站在西厢房门口没过来下跪。王太医眉头挑了挑,冷哼了一声抬腿就往外走。
“既然没有诚心又何必惺惺作态?老夫告辞了。”王太医边走,边一双眼刀子扫向陈果儿,她不下跪,其他人跪下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敢三番五次的挑衅他的权威,不叫这个乡下小丫头跪下磕头认罪,他难解心头之恨。
“死丫崽子,凤芝,你出去叫果儿跪下。”秦氏透过门缝恨恨的盯着陈果儿,要不是她不敢出去,非得亲手把陈果儿按在王太医面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