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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中,归于平静。
司徒宇蜷缩在距离谌寂最远的角落,垂着头,无声哭泣。
不见天日的地方,没有日夜之分。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被铁链锁在地上的谌寂闭着眼睛,无动于衷。而司徒宇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缓缓地抬起了头,就看到假谌寂出现在地牢之中。
“你们兄弟,聊得如何?”假谌寂看着司徒宇问了一句。
司徒宇不说话,因为他并没有按照约定,从真谌寂口中得到藏宝图的信息,他不知道这个人会怎么对待他。
假谌寂大步走过来,伸手就把司徒宇从地上拽了起来,看着司徒宇冷声说:“藏宝图在哪里?”
司徒宇神色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他不肯说……”
司徒宇话落,假谌寂猛然把他甩了出去,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地牢的墙壁上面,痛呼了一声,坠落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看来,我也没有必要留着你的性命了!”假谌寂看着司徒宇冷声说。
“再……给我一点时间……”司徒宇声音虚弱地说,“我能做到……”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假谌寂冷哼了一声,“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如果你还是没有撬开他的嘴,到时候,后果你承受不起!”
假谌寂话落,转身大步离开了。
司徒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坐着,看着真正的谌寂,神色痛苦地说:“大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把藏宝图在哪里说出来吧,不然他一定不过放过我,一定不会放过平之和紫桓的……大哥,我求你了……”
谌寂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于司徒宇的哀求,毫无反应。
接下来的一天,无论司徒宇对谌寂怎么哭求,下跪,拉扯,谌寂都无动于衷,没有再跟司徒宇说过一句话。
再次见到假谌寂的时候,司徒宇很惶恐。
假谌寂一脚踹在了司徒宇的心口,司徒宇大口地吐着血,狼狈又凄惨。而真谌寂就坐在不远处,听着司徒宇的惨叫声,眼睛都没有睁开。
“他……知道……朔雪城的谌雲是……我的儿子假扮的……”司徒宇对假谌寂说,“我也没有办法啊……”
“你没有办法?”假谌寂冷笑,“你是他的亲弟弟,你都没有办法,那我只能给你一点教训了!说吧,你想要谌紫桓的手,还是他的脚?我这就去给你取来!”
司徒宇猛然扑过去,抱住了假谌寂的腿:“不要!我求你了……紫桓是无辜的……藏宝图的事情,跟我们无关啊……”
“哈哈哈哈!”假谌寂低头看着司徒宇,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藏宝图的事情跟你和你的儿孙无关?你的意思是,只跟谌寂有关?你不是谌家人?”
“我……”司徒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唯一的孙子出事,如果谌紫桓的手或者脚被砍了,这辈子就毁了。
“你向来不要脸,说出这种话来,倒也正常!”假谌寂冷笑,“不过我的忍耐只到今天!你要不想让谌紫桓断手断脚,可以,你现在自刎,我就放过他!”
司徒宇神色一僵,低了头去,却没有动手,而是声音低沉地说:“我死了,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儿孙的。”
“哼!不过是不舍得你自己那条狗命罢了,装什么装?”假谌寂冷笑,“给你两个选择,自己死,或者让谌紫桓断手断脚!十息时间,你必须从中选一个!”
司徒宇神色难看至极,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十息的时间快要到的时候,他突然心中一动,抬头看着假谌寂,声音急切地开口说:“我知道一件事,对你来说很有价值!我告诉你,你饶了我和紫桓!”
假谌寂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说来听听,如果真的很有价值的话,我可以考虑这次放过你们祖孙。”
“你不是不确定祁宁远到底死了没有吗?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他根本就没死!”司徒宇拔高声音,对假谌寂说。
而那边一直对地牢里面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的真谌寂,听到“祁宁远”这个名字,猛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幽寒的冷箭,射向了司徒宇!他的双臂被铁链束缚着,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假谌寂神色一动,看着司徒宇,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接着说,你怎么知道祁宁远没死?”
“我见过祁宁远!就在落英城祁家出事的时候,我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他!他中了毒,我还救了他!这说明他一定有一个替身!他根本就没死,你见到的尸体,一定是假的!”司徒宇瞪大眼睛,看着假谌寂说。
假谌寂若有所思:“你可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我发誓!我刚刚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司徒宇抬手,对天发誓,“事到如今,谌寂根本不管我和我的儿孙死活,我也没有必要帮他的外孙隐瞒什么!祁宁远一定还没死!”
“你当时为何要救祁宁远?”假谌寂看着司徒宇冷声问。
司徒宇神色难看地说:“当时我想着,毕竟他是我大哥的外孙,我能救就救他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假谌寂看着司徒宇问。
司徒宇摇头:“我不知道……”
假谌寂冷哼了一声:“这个消息对我很有用,但我依旧没有让你活着的必要。”
司徒宇脸色一白:“我……我想祁宁远一定就在莲雾城!没错!他一定在莲雾城!他的妹妹祁宁歆嫁给了连瑀,祁宁远不会不管她的!当时在莲雾城,我看到了连瑀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现在想想,那个连瑀,很可能就是祁宁远假扮的!祁宁歆天生患有严重的心疾,不能习武,那次伤到紫桓的那个女人,一定不是真的祁宁歆,定然是祁宁远的属下假扮的!你去莲雾城找,祁宁远绝对在那里!”
假谌寂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缓缓地说:“很好,这次我连血踪蛊都不必养了,因为我也认为,祁宁远就在莲雾城。”
而不远处的真谌寂,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铁链拉扯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脊背深深地弯了下去,他对着司徒宇,对着假谌寂,愤怒地嘶吼,伴随着铁链清脆的撞击声,回荡在地牢之中……
司徒宇像是被吓到了,蜷缩到了角落里。
而假谌寂不再理会司徒宇,他转身走过来,就站在真谌寂面前,低头看着他,冷笑连连:“谌寂,你现在感觉如何?你那好外孙,倒是真的很能耐,差点就把我骗过去了。我一直怀疑,却也不敢确信他是不是真的没死。多亏了你那好弟弟,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祁宁远根本就没死,之前的那具尸体是他的替身,你其实也相信吧?因为那是你的外孙,你当然不希望他死了。司徒宇说他在莲雾城,我也这么认为,你说这次我亲自去,把他请过来,让你们祖孙团聚,好不好?”
“啊!”真谌寂的眼中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怒火,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要把假谌寂给吃了!可他的样子,却大大地取悦了假谌寂,让他大笑了起来:“谌寂,我倒是一直没想到,你猜到了现在在朔雪城的谌雲一家全都是假的,怪不得我怎么用他们威胁你,你都无动于衷。可惜,你的外孙祁宁远和外孙女祁宁歆都是真的。你说,我把祁宁远和祁宁歆兄妹抓过来,就在你面前,砍了他们的手脚,你还会咬死不说藏宝图在哪里吗?等抓到了祁宁远,看你还怎么嘴硬!到时候,我就能够得到所有的藏宝图了!哈哈哈哈!”
假谌寂笑够了,转身要走,司徒宇扑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衣服:“我都把祁宁远的下落告诉你了,你放了我!”
“滚开!”假谌寂一脚把司徒宇踹飞了出去,然后扬长而去。
司徒宇落在了真谌寂面前不远的地方,真谌寂眼睛瞪得大大的,努力地伸出双手,想要掐死司徒宇,可他的手,却在距离司徒宇的脖子近在咫尺的地方,因为铁链的束缚,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司徒宇连滚带爬地远离了谌寂,缩在角落里,看着谌寂说:“你别怪我!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我真的救过你的外孙,当时我想的就是他是你的外孙,我才救他的!我还跟祁宁远的爷爷祁沅认识,打过交道,交流过医术,我为了给你的外孙女祁宁歆医治心疾,帮她找过很多药材!因为他们也是我的侄孙啊!大哥……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都是你逼我的!”
直到此刻,司徒宇对假谌寂出卖了他口中的侄孙祁宁远,却依旧在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找理由开脱。他觉得他没错,是谌寂有错,是谌寂不肯说出藏宝图到底在什么地方,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害他和他的儿孙陷入了险境。
可司徒宇向来目光短浅,他从未想过一件事,真谌寂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假谌寂还没有得到那张藏宝图。假如真谌寂把藏宝图的下落说出来,假谌寂得手之后,不管是真谌寂,还是已经背叛了假谌寂的祁宁远,祁宁远的妹妹祁宁歆,对于假谌寂来说,都将毫无价值,等待他们祖孙的,必然会是不得好死!
司徒宇在意的,只有他自己的性命,他自己的儿孙,他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在乎过谌寂的安危和谌寂的儿孙。
司徒宇是求过假谌寂,让他饶了真谌寂一命,前提是要把真谌寂变成一个废人,还要给他下失忆的药物,让他走得远远的。司徒宇根本就没想过,那样的结果对于真谌寂来说,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司徒宇只觉得他已经为了救真谌寂努力过了,是真谌寂不领情,不理解他……
而现在,当下发生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司徒宇为了他自己的性命和谌紫桓的安危,无耻地推了真谌寂的外孙祁宁远出来,当替死鬼!
但司徒宇觉得,他很无奈,他没有办法,是真谌寂逼他这样做的……
真谌寂恨不得撕了司徒宇,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但是在此刻,真谌寂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被困在了笼子里,眼睁睁地看着让他恨之入骨的司徒宇就在不远的地方,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假谌寂回到了千雪居的书房,坐在那里,思忖了片刻。他之前就怀疑莲雾城有问题,而他相信司徒宇不敢骗他,所以祁宁远十有八九是真的在莲雾城。但假谌寂并不想亲自去莲雾城,因为祁宁远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知道祁宁远有多聪明,祁宁远现在还在莲雾城的话,一定会布下陷阱等着他。
而假谌寂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让祁宁远去做,他自己在背后掌控。他不想离开朔雪城太远,所以他之前可以去星柘岛,现在却不打算亲自去莲雾城。正好,除了祁宁远之外,他身边还有一些可以利用的棋子,譬如先前被他派出去的谌紫桓,还有这次他打算派出去的“谌雲”。
第二天,“谌雲”被“谌寂”的人叫到了千雪居。
“爹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谌雲”恭敬地问。
“桓儿两次去莲雾城,都没能完成老夫交代的任务。”“谌寂”神色淡淡地说。
“谌雲”微微叹了一口气:“是连家人太狡诈,桓儿毕竟还年轻,经验不足,想必经过那两次,以后他行事会更加谨慎的。”
“嗯,我相信桓儿会成长起来的。”“谌寂”看着“谌雲”说,“不过莲雾城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谌雲”有些不解:“爹的意思是,还要再派人去把祁宁歆带回来?”
“雲儿,你真的相信祁宁远死了吗?”“谌寂”没有回答“谌雲”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谌雲”皱眉:“只看那具尸体的话,确实没有什么破绽。”
“祁宁远没死。”“谌寂”神色淡淡地说,“他现在就在莲雾城,桓儿两次出手失败,是因为他遇上了祁宁远,而不是败在了连瑀那个瞎子手中。”
“谌雲”神色微变:“当真?”
“老夫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这才找你过来。”“谌寂”说,“雲儿,你也知道,祁家的藏宝图已经被我们得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得到其他四个家族的藏宝图,老夫培养祁宁远这个棋子的目的,就在这里。但是没想到,祁宁远最终把我们摆了一道,那四家的龙焱花和藏宝图定然都在他手中,但他用一个完美的替身,假死脱离了老夫的掌控!我们必须找到他,才能得到那四张藏宝图!”
“谌雲”点头:“爹说得对,祁宁远很关键,我们不仅要把藏宝图抢过来,而且一定要除掉他,否则他早晚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老夫练功到了紧要关头,最近不能外出,否则就亲自去把祁宁远和祁宁歆抓回来了。”“谌寂”对“谌雲”说。
“谌雲”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的一道暗光,开口恭敬地说:“爹,这件事,不如交给儿子去做。”
“老夫正有此意。但你也多年没有出过城了,这次去莲雾城,务必要小心谨慎。”“谌寂”说。
“爹放心,我一定会的。”“谌雲”郑重地点头。
“父子”二人又聊了几句,“谌雲”就起身离开了千雪居。
“谌寂”看着“谌雲”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谌雲”不会拒绝,甚至会主动请缨,因为“谌雲”一直在伺机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次有四张藏宝图的诱惑,“谌雲”应该很期待可以自己得到,假如他真的得到了,到时候就有了跟“谌寂”抗衡的资本……
不过“谌寂”并不担心“谌雲”从中做什么手脚,因为“谌雲”的妻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根本蹦跶不起来。
“谌雲”回到了他和风青染的住处,跟风青染说了,他今夜就要出发,前去莲雾城。
“一定要你亲自去吗?桓儿两次都失利了,还差点危及性命,这次又让你去,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风青染蹙眉说。
“谌雲”握着风青染的手,坐了下来:“不对的地方就在于现在的莲雾城不姓连了,是祁宁远的地盘。桓儿对上祁宁远,还是稚嫩了些,那些年桓儿被保护得太好了,都说祁宁远心智如妖,并不是假的。”
“那你这次去,有多大的把握?”风青染问“谌雲”。
“谌雲”笑了:“虽然说这十多年我都没有出过手,但年轻时候,我也是在外闯荡过的,不必担心。祁宁远不过是我们谌家的一枚棋子,试图脱离掌控,这么快就又暴露了,难道他还能翻出天去?等我到了莲雾城,先抓了祁宁歆,不管是祁宁远还是连瑀,都得乖乖地任我摆布!到时候,我不在爹的眼皮子底下,自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譬如暗中拿到祁宁远手中的四张藏宝图,然后在打斗之中,‘失手’把祁宁远给杀了,爹也怀疑不到我头上。”
“总之你万事小心。”风青染神色关切地看着“谌雲”说。
“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并且绝对不会空手回来的!”“谌雲”眼中信心满满,“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和孩子都在家中好好待着,不要出门。假如我那亲爹找过来,你们也不要理会他,更不用跟孩子们说他们的身世。等有朝一日,我们真正掌握住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到时候该让孩子们知道的,我们再告诉他们。”
“嗯。”风青染点头。
是夜,“谌雲”带着几个属下,暗中离开了朔雪城,往莲雾城的方向而去了。
假谌寂再次去地牢之中,告诉了真谌寂和司徒宇,说他已经派了司徒平之前去抓祁宁远和祁宁歆兄妹回来。
真谌寂像是已经麻木了,没有再愤怒地嘶吼,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司徒宇,在担心司徒平之会不会遇到危险,还提出他可以跟司徒平之一起去莲雾城……
不过司徒平之假扮的“谌雲”已经出发了,假谌寂也没有让司徒宇出地牢,只是在司徒宇提出他不想跟真谌寂待在一个地方,他可以不要自由,但让假谌寂给他换个地方的时候,假谌寂又狠狠地踹了他心口好几脚,只说了一个字:“滚!”
却说祁宁远,早已经离开莲雾城,这会儿正带着女扮男装的叶盈,在去往星柘岛的路上,莲雾城已经没有他的人了。
而被祁宁远派去仙萝岛送信的祁忠,这会儿也到了半路。他怀中揣着祁宁远亲手画的那副“天空飘着四口黑锅”的画,日夜兼程地在往仙萝岛的方向赶路。
只有祁忠一个人,他每次见到有船在附近出现,就会选择避开,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天深夜,月光皎洁,海上寒风刺骨。驾船前行的祁忠远远地看到有另外一艘船出现在视线中,立刻调转船头,换了个方向,绕开前行。
而另外一艘船上的穆霖,也才刚看到出现在视线中的船,就不见了影子。穆霖只当是路过的船避开了,并没有多想。
六天之后,萧星寒和穆妍到达了莲雾城,玄苦和尚还没跟他们分开。
这天夜里,四人在莲雾城上岸,暗中进了城,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被穆妍给了一块黑布,把光溜溜的脑袋包起来的玄苦,忍不住开口说:“我们为何要这样鬼鬼祟祟的?”
“闭嘴。”穆妍一巴掌拍在了玄苦的脑袋上。
玄苦皱眉,还是默默地闭嘴了,心中在想他家元湛小爱徒的娘,是真的有暴力倾向……
一进城主府,穆妍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虽然说是深夜,但城主府里面未免也太安静了。
直到他们进了连瑀的书房,空无一人,去了连瑀和祁宁歆的房间,也空无一人,本该假扮连瑀和祁宁歆的祁宁远和叶盈,都不知所踪。
穆妍和萧星寒坐在连瑀和祁宁歆的房间里,穆霖出去打听,很快就回来了,告诉他们,大概半个月前,莲雾城的主子就在一夜之间突然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现在这座城池之中,有百姓,也有还在看守的护卫,但是没有城主。没乱,只有一种让人感觉不安的平静……
“祁宁远竟然跑了?留了个空城给我们?”穆妍蹙眉。
“或许他是担心谌寂怀疑到莲雾城,所以弃城离开,躲到了别的地方去。”穆霖若有所思地说。
“谌寂怀疑莲雾城是必然的,但祁宁远想走,至少也留个人给我们传消息,难道他让连瑀转告我们的要合作,都是假的?”穆妍神色莫名,“还是说我先前坑他坑得次数多了,他这次打算坑回来?”
“不至于。”萧星寒摇头,“这种时候,祁宁远脑子没坏的话就不会跟我们玩心眼,但我也觉得他应该留人给我们传信,至少会留一封信给我们,否则他不知道我们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
“那就……找找?”穆妍说。
然后他们四个人就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疑似祁宁远属下的人,也没有找到任何祁宁歆留下的信。之所以玄苦也跟着一起找,是因为穆妍说他不找的话就不让他回元隐寺。
莲雾城的人都认为他们的城主一家是暗中外出办事去了,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现在怎么办?”穆霖皱眉说。
“我们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穆妍微微叹了一口气。
头上还裹着一块黑布的玄苦开口说:“三位可以跟着贫僧去元隐寺。”
“你们元隐寺不是不准女人踏足吗?”穆妍反问。
“这个……”玄苦迟疑了一下说,“其实阿九施主扮男装,挺像的。”
“得,你还真没把我当外人啊,都打算为了我欺瞒佛祖了,这个邀请很有诚意。”穆妍似笑非笑地说,“不过我不打算去星柘岛,待在元隐寺里面,被一群和尚盯着,不能随便出入,想做什么事也不方便。”
“那小妹打算怎么做?”穆霖问。
“还能怎么办?都到这里了,不管祁宁远是不是故意坑我们,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接手莲雾城,然后等待可能会到来的麻烦。”穆妍很淡定地说。
“阿九施主的意思是?”玄苦问了一句。
“祁宁远离开的时间,和这边消息的闭塞程度,可以确定现在外人还不会知道莲雾城无主这件事。萧寒寒假扮连瑀,我假扮祁宁歆,我大哥,就假扮连伯父吧!朔雪城谌家的人一定还会再来,这次,我帮祁宁远背个黑锅,下次见他,让他双倍还回来!”穆妍拍板定了。
这会儿已经在星柘岛上岸的祁宁远突然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莲雾城的方向,心中默默地说:熟悉的感觉,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那个小花到底是哪家生出来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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